早看完他媽早給他點錢讓他跟程轫在北京好好玩兒。
“說實話，我看你倆鐵子的态度，還以為你跟你媽有什麼天大的鴻溝呢，但我今天看你們還挺和諧的。”
程轫和李聿坐在豪華酒店的高級沙發上看電視，順便聊聊天。。
“說不上鴻溝，他倆可能想着我會恨我媽吧。”李聿正在啃梨，“但其實還沒到恨的程度，隻是有點怨吧，為什麼我的媽媽不陪着我長大，為什麼同樣是兒子我爸不喜歡我。”他說着還露出個笑來，“其實我下意識的會想知道他們怎麼樣，我爸再婚我去了，就是沒見他，他打電話讓我帶我奶奶去，但我就沒跟我奶奶說。”
程轫沉默了會兒，說：“正常，我們結婚時叫他，他可能也會偷摸着來。”
“哈哈哈……”李聿笑了，“你讓我好好想想那場景。”
“别了，别想他。”程轫說，“你現在就好好陪我看電視，然後可以順便想想我們要去哪兒玩。”
“想跟你玩。”李聿眨眨眼，程轫頓時懂了，笑笑：“上瘾了啊你？”
“不是，這次還要淺的。”李聿臉色微紅，“我就想跟你玩這個。”
他可能真是上瘾了，也可能是新鮮，畢竟他們還沒親幾次，等以後多了他可能就不這樣了，現在就先日積月累吧。
“OK”程轫湊過去親他，攬着人越來越近，動作自然。
不怪程轫熟練，李聿總跟他玩這個，不是一次兩次了，他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呃……”李聿試圖開始聊天，“是你想讓我來還是？”
邊路看了看他，别過臉：“你外公一直不知道我有孩子，前幾天我跟他提了，這次他回來就是想見你。”
“哦。”李聿了解了，“外公和程轫他家是不是很熟啊？”
“還行。”邊路其實也不太了解，“你等會可以問問他。”
畢竟他們倆都沒見過面，有個話題也可以盡快熟悉一下。
“對了，還有餘嘉，你外公也挺喜歡他的。”
“哦。”李聿又明白似地點點頭，餘嘉外公是他外公，那邊溪就是他小姨了？餘嘉他哥就是他表哥了？
“爸。”
李聿跟着進門，邊路朝着沙發上坐着看電視的男人喊道。
見那人扭頭看他，李聿也道：“外公好，我是李聿。”
邊融安笑笑，很開心的樣子，招招手：“來了啊，快過來坐，小聿，來坐我邊上。”
“長得真俊啊，小路，你覺不覺得這孩子跟阿戚長得像？”邊外公笑着說。
邊路也笑了：“我都沒見過阿戚幾面，但都是兄弟長得像點也是應該。”
李聿隻笑，心裡想到，如果她和謝戚很熟的話，她是不是該說沒見過自己幾面了？
“以後，我們一家人都在一起。”邊融安說，“等會兒小溪他們回來，我們一家人好好說說話。”
李聿對此倒是沒什麼，但猛的想起來“小溪一家人”中是不是還包含着餘嘉，哈哈哈……
真逗。
邊路臉色有點不自然，但也沒多說什麼，“那我們是出去吃還是在家？”
“在家吧。”邊融安說，“阿聿還沒吃過小金做的飯吧，我和你媽媽在國外可是離不開她的，你小姨他們之前在這裡的時候也是小金在家裡做飯，一晃都好些年了。”
他語氣裡似有懷念，可能還想表達什麼東西，但李聿聽不出來，他隻想着高興了，邊外公口中的小金他聽餘嘉提起過，做菜水平讓餘嘉在電話裡給他們講了兩個小時，他和劉鑫當時惦記了很長時間呢，不錯不錯。
還有不知道餘嘉知不知道他在這兒，等會看見他會是什麼反應？
“哈哈哈哈……”
邊路上樓了，李聿在陪外公看電視，這别墅裡的電視真是大啊，體驗感不是一般的好，他拍了張照片給程轫。
李聿：在幹嘛呢？這電視好大啊！
程轫回複的很快：确實很大，你喜歡就把咱們家電視也換成這個。
李聿給他發了個倒地表情包：不用，我還是喜歡我們那個小電視。
真驚險，差點痛失好大一筆錢！
李聿：你在你二叔家怎麼樣？我這邊很溫和。
他是說氣氛，他覺得和他外公相處還挺舒服。
程轫收到這條消息，看了眼正在互怼的叔叔嬸嬸，冷臉沉默的弟弟，又可憐了一下因為遙控器被摔而不能看電視的自己，悲痛發信息說：我這邊也很和平。
和平？
李聿指正他：應該用平和。
程轫：OK！
李聿很快就從看欣賞電視轉為抱着手機傻笑，邊老爺子見他這樣，就又想開啟話頭了。
“小聿，和對象聊天呢？”
“不是。”李聿笑的腼腆，“目前還不是。”
“很不錯了。”邊老爺子一臉贊賞，“比阿戚和嘉嘉強多了，說起來你還是弟弟呢，他倆可真不如你。”
“嘉嘉？”李聿笑笑，說：“外公，說來也巧，其實我和餘嘉認識，我倆是發小。”
“什麼？”老爺子一時沒反應過來，“小時候你倆就認識？”
“是啊。”李聿說起小時候，“我跟邊阿姨，不是，跟小姨也很熟呢。”
邊溪小時候經常帶餘嘉回去，謝戚時不時也會跟着，他跟邊阿姨一家人都熟得很，初中時他跟劉鑫還去邊家住過一陣子呢。
“原來是這樣啊。”老爺子微微仰頭，又緩緩說，“你小姨去那兒的福利院領養孩子就是因為她姐姐是在那兒找到的，沒想到，小路她竟然又抛下自己的孩子……小聿，你恨你媽媽嗎？”
“外公，我和你說說我小時候的事吧。”李聿沒回答他這個問題，但也不是不回答。
他說：“小時候我經常去劉鑫家玩，他是我跟夾子的好朋友，他爸媽特别好，從小到大一下都沒打過他，他媽給他起的小名叫寶寶。”說到這兒他笑了，“劉鑫他人也特别逗，又傻又單純，我一直覺得有愛的家庭就是他們家這樣的。”
趁老爺子思考着，李聿接着說：“高一的時候，我跟劉鑫開車撞樹上了，受了點小傷，但回去報信的就沒說清楚，隻說我倆出車禍了，然後晚上我倆回去劉鑫他爸罵他罵的很兇差點上手打他，後面把劉鑫我倆留在家裡拉着劉媽媽就出去了。”
“然後呢？”邊融安問。
“沒多久他倆就又回來了，那時我倆正寫保證書呢。”李聿回憶起當時心情還挺好，“他媽回來就去做飯了，他爸就過來站在劉鑫房間門口，說了句：别恨爸爸，爸爸就是擔心你。”
“你朋友什麼反應？”邊融安問，“這話我也問過你媽媽。”
他剛找到女兒的時候，他内心就有這個問題，她會恨自己這個父親嗎？
“我朋友心大，拿着保證書上前就摟着他爸說，我保證以後不讓你們擔心。”李聿說當時的情況，“那你問我媽的時候呢，她是什麼反應？”
“……她哭了，當時我們坐在沙發上，她哭的縮成了一團，當時我恨不得把我的所有都補償給她隻讓她别再難過傷心。”邊融安嗓音微顫，是提起傷心事，可能那個場景一提起就帶給他傷痛。
李聿說：“當時她是恨你的。”
“我知道，但現在我們很好。”
李聿點點頭，他能看出來，邊路和以前不一樣了。
“那你呢？你恨她嗎？”邊融安問，見李聿沉默他又說：“如果要恨你就恨我吧，是我沒有做好父親的義務，你媽媽從小沒有父母陪伴，她不懂得怎麼去愛孩子，我會補償你們的，外公替你媽媽贖罪，你能不能，别怪她？”
沉默了半晌，李聿輕聲說：“沒有愛，沒有恨，更沒有罪。”
“隻是心會疼，當我看見别人家庭幸福的時候。”他說，“小時候看見别的小孩被父母擁抱親吻我的心都會狠狠地抽疼，那時我還很怨恨，為什麼我的父母不在我身邊，為什麼我要孤獨地看着别人家庭幸福？但在我剛開始産生愛的感情時，有奶奶在我身邊，所以我沒有變成一個冷冰冰的人，我的心被愛意滋養，我不再會去羨慕别人，怨恨别人，我會像我奶奶希望的那樣，長成一個情感健全的人。”
不要假裝堅強，不要假裝冷酷，你的身邊一定有人在愛你。
“你覺得你媽媽根本不愛你？”邊融安更痛心了，“她隻是不懂……”
李聿打斷他：“她是不想。”
“……”
“小聿，别恨你媽媽。”老爺子像是聽不懂李聿剛才的話，隻說，“别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