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紛紛點頭,附和着,覺得這樣能行。
“修一半,咱們就能用了,送龍蝦出去,沒問題。”
“對啊,車也能開到家門口,一半的路平了。另一半的路,不修也沒事。”
“不行啊不行。”村長擺手,“我問過了,修路修一半,已經修好的這一半壞得快,要不了兩年,這路就白修了!到時候,隻怕物價再漲,要的錢就更多了。”
“可是,我們的錢早就掏出來了啊。哪裡還有錢修路?”一個五六十歲的村民為難着,“要有錢,也不至于拖這麼久啊……”
“是啊是啊……”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紛紛露出難色。
村長搖着頭歎氣:“麻繩偏挑細處斷啊,難道,我們這路,真的注定要修不成嗎?”
“那村長,這路要是不修了,我們之前出的錢,能不能退啊……”
聽到這話,村長兩眼一黑,差點栽過去。
村長堂客扶住村長,給村長順了順氣,指着說話的人數落:“吃進肚子裡的東西還能吐出來嗎?你們這些個沒良心的,路修好,方便的是全村的人,又不是我家一家。修不好,難也難不到我們,是難到那些年輕後生,走不出去。怎麼滴,現在成我們一家的事了啊?”
越想,她越覺得委屈:“我們兩口子,年紀也大了,兒子也沒了,就一個孫子,等他長大還得十幾年去了,到時候村裡的事情也不是我們管了,誰家孩子當村長,誰家操心去!”
說着說着,村長堂客委屈得抹起了眼淚。
“嬸子,别這麼說。”張應西把兜裡還帶着體溫的錢拿出來:“我們這幾天賣蝦掙了些錢,但是也沒多少。”
“不行!”張應西的媽媽把兒子往後面拉一把,“出錢可以,但是,先得把花銷都公開出來。”
張應西的媽媽擋在兒子身前:“村長,我不是不相信你啊,隻是咱們也不懂修路,也不曉得修路的材料要多少錢,等你公開出來,讓咱們應西去城裡送蝦的時候,去打聽打聽,看看人家有沒有給咱們報假價格!”
張應西對城裡并不熟悉,送了蝦之後,就來了老張這裡。
老張從菜市場運了菜回來,就看到整條街都在緊鑼密鼓地裝外APP的電腦打印機,除了他家的鋪子。
而他家的鋪子……張應西幾個小夥子坐在了自家門口的攤位,和張母你一言我一語的,聊得直皺眉的樣子。
“怎麼了這是?”老張停了摩托,問道。
“大明哥!”張應西麻溜地站起來,幾個小夥子一面幫着老張卸貨,一面把村裡的事說了一遍。
“少了多少?”大明把龍蝦倒進清洗盆裡,問道。
“三萬塊。”張應西把村長那裡拿到的開銷記錄遞給老張,“你瞧瞧。”
擦幹淨手,老張翻着看了看:“這賬面看着沒問題啊。”
“賬面是沒問題,但我們擔心村長年齡大了,被人家坑了。”
“就是就是。”
“我們倒是不怕出錢,但也不想出冤枉錢……”
村裡的小夥子們你一言我一語。
“那邊就有個建材大市場,你們要是不急着回去,去那邊轉着問問價去。”老張給他們指了個方向,趕緊開始了處理四百多斤龍蝦的大工程。
“我聽說,他們修路都是這樣的。”張母坐到老張旁邊處理做麻辣燙的菜,小聲話家常,“大河村修路的時候,我聽你表姨說,修到一半,要他們加錢,他們實在加不出錢了,大河村村長這才放下臉面到我們小河村來籌錢。”
說到這裡,她又想起了宋寶惠,呸了一聲:“他們哪裡是沒錢?是你表姨說宋寶惠不在家,她沒得錢。”
“現在怕是真沒得錢了。”老張玩笑般的語氣。
“他們有沒有錢,那不關我的事。不過,咱們這個路要是修不好了,村長怕是……”張母唏噓着搖頭,“為了修路,村長頭發都熬白了。其實,他都半截身子入土了的人,修不修路的,對他什麼好處都有沒得……”
燒烤佬一直豎着耳朵聽他們的八卦,聽了好半天了,納悶着探頭:“這事兒,你問問趙工呗!他不是專門幹各種工程的嘛,什麼東西什麼價,他還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