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漫過腳踝時,沈硯終于在暗格底部發現張泛黃的合影——林楓、沈重年,還有個戴墨鏡的男人,站在"ptune-12"甲闆上,三人中間擺着十二枚鲨魚牙齒。墨鏡男人袖口露出水母紋身,左手無名指戴着與林淮 identical的銀戒,戒面刻着Ω符号。
"他叫徐妄,"林淮順着他的視線望去,聲音冷得像冰,"鲨魚集團的操盤手,當年貨輪上唯一的幸存者。三天前攻擊林氏服務器的IP,就來自他名下的甜品店。"他摸出藏在潛水服裡的手槍,保險栓拉開的聲響混着海水倒灌聲,"現在,他想讓知道真相的人都變成鲨魚的飼料。"
沈硯的指尖觸到口袋裡的貝殼,殼内的日期突然與錄像帶封皮重疊。當第一顆子彈擊穿甲闆時,他終于明白博物館十二具鲨魚标本的含義——那是十二個被鲨魚集團吞噬的靈魂,而他和林淮,不過是遊進鲨巢的兩條幼鲨,等着被馴化成新的獵手。
"躲在我後面。"林淮扣住他腰際,在槍林彈雨中沖向貨輪尾部,水母紋身的殺手們在霧中若隐若現,槍口的紅光像極了暗影水母的熒光。沈硯看見林淮手腕的錨鍊疤痕在水中舒展,突然想起父親航海日志裡的最後一句:「錨鍊鎖得住貨輪,卻鎖不住鲨魚的野心。」
貨輪突然劇烈傾斜,海水卷着文物箱沖向他們。林淮被木箱撞倒的瞬間,沈硯瞥見他後頸的疤痕在水中張開,竟與通風口的彈孔形狀完全吻合——那不是鲨魚牙齒的咬痕,而是子彈貫穿的痕迹。
"林淮!"他撲過去按住對方流血的肩膀,血腥味混着雪松香水味湧入鼻腔,與記憶中父親書房的氣味重疊。林淮卻笑着拽下吊墜,露出裡面的微型存儲卡:"錄像帶是誘餌,真正的證據...在鲨魚的心髒裡。"
遠處傳來警笛聲,這次是真實的三聯鳴笛。沈硯擡頭,看見霧中浮現海關緝私艇的輪廓,船頭繪着巨大的鲨魚标志,與貨輪上的舊标記 identical。林淮的手指劃過他唇瓣,血珠滴在銀戒上,暈開極小的Ω符号:"還記得七歲那年,你父親教我們疊紙船嗎?他說紙船會帶秘密去見海神,而鲨魚...永遠追不上會飛的船。"
海水沒過胸口時,沈硯終于将存儲卡塞進漂流瓶,瓶中漂着半枚警徽和鲨魚牙齒。林淮在他耳邊輕笑,聲音混着越來越近的槍聲:"現在,我們該學紙船了——沈硯,抱緊我,鲨魚的盛宴就要開始了。"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霧霭時,漂流瓶順着海浪漂向遠方,瓶身上隐約映出兩個交纏的影子。貨輪在身後緩緩下沉,12号艙的鲨魚标志被海水吞沒前,沈硯看見木箱上的熒光數字突然重組,變成一串新的坐标——與潮汐博物館的經緯度分毫不差。
海關人員登上貨輪時,隻在底層發現兩件舊潛水服,左胸的"SY"和"HW"繡名已被海水洇開。遠處的海平面上,兩隻暗影水母正朝着日出方向遊動,觸須上的銀鍊折射出微光,像極了鲨魚在深海中露出的尖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