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穹頂的聚光燈下，沈硯将最後一份鑒定報告推至陪審席前。

“諸位，”他的聲音像手術刀般劃開控方律師剛落下的陳詞，“屍檢報告顯示，死者肺部無吸入性煙塵——這意味着，起火時她已停止呼吸。”

後排傳來受害者家屬的抽氣聲。被告席上，蜷縮的中年女人猛地擡頭，渾濁的眼睛裡迸出微光。沈硯瞥見她指甲縫裡未褪的藍黑機油——和他今早走訪汽修廠時看見的污漬一模一樣。

控方律師拍桌而起：“被告有動機！廠房保險單受益人正是她——”

“反對！”沈硯翻開文件夾，“根據警方調取的監控，火災發生前17分鐘，被告正在便利店購買降壓藥，收銀小票和店内錄像可佐證。至于保險單...”他轉向法官，“經調查，該保單簽署于十年前，早于被告與死者的經濟糾紛。”

法官槌聲落下時，被告掩面而泣。沈硯收拾文件時，西裝内袋的鋼筆硌了硌掌心——那是今早助理塞進他公文包的，說是“新委托人留的見面禮”。金屬筆帽刻着陌生的鸢尾花圖案，尾端嵌着枚極小的藍寶石，在陽光下發藍得近乎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