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臨近中考，這個學期的上課節奏快了不少，郁姝生怕錯過知識點，仔細聽講着。
老易也發現了這學期班裡的氣象不一樣，那群調皮的男孩都沒再搗亂，也沒人像以往一樣，打了球在教室裡熏出一股臭汗，倒像是變成了羞答答的女同學，注意衛生，講話文靜了。
他眯起眼睛，看向那些男生蠢蠢欲動、眼睛亂瞄的視線中心。
郁姝的情況他也了解，暑假他還提了牛奶去她家呢。
小小年紀就能在雜志上出版作品，還長得這麼漂亮，可不能因為早戀耽誤了學習。
要是畢業了，學生們愛喜歡誰喜歡誰，但現在要中考了，他生怕這些學生學壞。
他索性也不繼續在講台上講了，拿着題冊在教室裡循環講課，給這些春心萌動的學生們緊緊神。
站在體委饒光身後好一會兒，這小子最心不在焉。
大課間，老易托了個學生把郁姝叫去辦公室。
郁書正好奇着，老班也沒說啥事。
走到辦公室，來來往往都是各個老師的課代表，在分發各種要發下去的試卷。
老易的桌上還沒人，他的保溫杯倒是一如既往地立在那。
郁姝閑着沒事，幫着眼熟的女同學清點卷子。
辦公室是一個大套間，老易的桌子在外間，郁姝正忙碌着，就聽見内間于主任的聲音。
“體校訓練雖然辛苦，老師也體量你們，但課堂上睡覺，還打呼噜……”
體校？
郁姝記得她們學校好像是走出過一個遊泳運動員，不過隻是在她們學校挂名上了一段學。
她從來沒碰見過。
在網絡上倒是看過不少他遊泳的英姿，皮膚白皙，五官立體，遊泳時像一頭雄獅，肌肉充滿爆發力。
每每出場，彈幕上一片虎狼之詞。
不知道這位打呼噜的同學是不是那位？
郁姝心裡八卦着。
老易回來了。
他打開抽屜，拿出一個紅色的信封。
“前幾天和學校申請的，你不是在雜志上發表了作品嗎，學生在省級以上刊物刊登作品，學校都會有獎勵。”
信封摸起來還是有點厚度的，不知道有多少，郁姝沒好意思當面拆開。她心裡竊喜，努力沒白費，她要努努力再籌備一部新的作品。
老易看着她欲言又止，其實他還想說一下關于早戀的事，但這事不好明着說，而且郁姝一看就沒那個想法。
隻好從要中考了這個角度出發，讓她專注學習，不要被外物影響。還誇她，上個學期期末成績大進步，讓她繼續努力。
郁姝被老易的雞湯灌得沉醉，面上也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内間的簾子開了，符楚擡頭看去，側着站立的少女猶如水面的荷花，亭亭玉立。低垂的馬尾耷在修長的脖頸後面，更顯纖細白皙。
一個對視，符楚楞了。
原本吊兒郎當的表情一變。
他羞得想起了剛剛的談話，她一直站在這麼，聽到他打呼噜的事了嗎……
他一時不差，被簾子後外出的于主任撞了一下。
郁姝看着符楚踉跄的步伐，連忙往後退，生怕這位滿身肌肉的同學撞到她身上。
哀莫大于心死，符楚往前倒的時候憑借極快的反應抓住了老易的靠背，沒有摔倒在地上，卻也無限接近郁姝。
郁姝腳下的白鞋子，潔白無暇。
他整個臉漲紅，他弓着腰，緩緩起身，于主任不好意思地向他道歉。
郁姝見沒她事了，就拿着信封出去了。她還想看看裡面有多少錢呢。
至于未來的運動員？打呼噜的帥哥，算了算了。
老易被符楚的力道帶得轉了個背，旁邊的老師笑着和他打了個招呼。
她站起來，把手裡整理好的資料交給符楚，“回隊裡訓練也不要忘了做題。”
符楚還愣愣地看着郁姝的背影。
老易的眼睛警惕地眯起，防不勝防啊。
“老易，剛剛那個就是你們班那個郁姝吧。”
喝了口水，于主任才想起剛剛那個女孩，前幾天他初來乍到，還在校門口蹲過她呢。
“是啊，剛剛叫她來領學校發的獎金。”
旁邊的女老師也湊過來，“她的漫畫在學生裡很有人氣呢，我女兒還說要和她要個簽名。”
女老師與有榮焉地回憶起在家裡看到的那幾話内容。
“要我說，郁姝走個特長肯定能考上那個什麼帝都美院或者杭城美院。”
這兩所學校在國内赫赫有名，即使不學美術，也知道這兩所學校。
尤其是現在各種藝術家畫作拍賣興起，時不時在報紙頭條上就能看到某某大師一幅畫拍賣幾個億、幾千萬，令人咋舌。普通人一輩子掙不到的錢他們一幅畫就拿到了，名利雙收。
連帶各種特長培訓也火起來了。
不過畢竟是外行了，要是内行人站在這，就會哭着反駁她，一般隻有去世了的大師才能有這個價，活着的藝術家——賣不上價！
而且比起來畫技，高價的本質可能在于公關。
不過也隻是說說，畢竟在好學校裡，靠文化課考上大學才是主流，雖然他們學校不在乎這些，但是大環境還是更看好那些正統文化生。
老易沒把話說滿，“看孩子自己怎麼選吧，她學習也挺努力的，現在靠文化也能考個好學校。我們班的夏琪琪，你知道吧，全年級吊車尾，上次期末升了兩百多名……”
老易和同事越聊越起勁，于主任聽了兩人滿肚子閑聊，不由感慨，要是他帶的符楚有這麼愛學習就好了。
伯樂常有，千裡馬不常有啊！
……
郁姝心裡唱着小曲，從辦公室出來，在無人的角落拆開信封，一張、兩張、…五百塊！
發了。
回到十班，她的座位上，藍幸在和夏琪琪講題，旁邊圍着幾個好學的同學。
夏琪琪一臉佩服地聽藍幸講解題思路，付雪一臉不爽地抱手看着。
如果有什麼能形容，那最合适的比喻就是丈夫下班回來看見妻子在吃别人做的飯。
郁姝被自己腦子裡的想法逗笑了。
周長青從超市回來，倒是比教室裡的人更早注意到郁姝。
“郁姝喝草莓牛奶嗎，超市買一送一。”
他揚起手裡還帶着冰珠的紙盒牛奶。
粉色的小盒草莓奶在他寬大修長的手掌上顯得格外小。
郁姝之前就請過他喝東西，因此這會也沒猶豫，伸手就接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