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算偷偷溜走的田秀蘭咬了咬牙根,臉色鐵青,憤恨回嗆:“宋春紅!别忘了,是你硬拉着我進來的,米面也是你搜刮出來的!”
“我......我那是幫晴姐兒他們整理好,誰說要拿走了?明明是你這賤人趁我不注意帶走了,也是你說璐哥兒的哭聲太吵了,建議把他綁起來的!”宋春紅找到了可以甩鍋的對象,毫不猶豫地瘋狂推卸着責任。
“哼!整理?我呸!整理東西會整理到晴姐兒的閨房?你那肥手都迫不及待地伸到晴姐兒的枕頭下面去了,難不成那枕頭下面也有東西需要你整理?我看是你想偷什麼重要的東西被晴姐兒抓到了,所以才想殺人滅口的吧?”
田秀蘭被宋春紅不要臉的做派給氣得不輕,面帶譏諷地将所有事情和盤托出,還用最大的惡意進行揣度,想把鍋都甩給她?沒門!
雲婉晴看着眼前這狗咬狗的盛況,撫手暗歎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宋春紅和田秀蘭壞得半斤八兩,都不是什麼好人。眼看這兩人互掐得差不多了,是時候輪到她上場添把火了,畢竟對待敵人就得秋風掃落葉,絲毫不能留情,不然豈不是對不起無辜逝去的原主。
“原來如此,伯母你居然為了那些借據想殺了我?”雲婉晴眼角泛紅,滿臉不可置信地看向宋春紅。
正如鬥雞一般怒氣沖沖地掐着架的宋春紅,被雲婉晴這一句神來之筆打斷後,一臉茫然地看向她。
雲婉晴裝作傷心地拭去眼淚,當着衆人的面進屋從枕頭下拿出一個小匣子,走出來遞給了村長:“我的枕下就是這些村裡人當年寫給我父親的借據。雖然前段時間伯母也提過幫我去讨要,但我想着今年收成不好,村裡人都過得艱難,便婉拒了伯母這個提議。萬萬沒想到伯母居然為了找這個摸到了家裡來,在我發現後甚至還想殺了我!”
衆人看到雲婉晴拿出的借據,在場的除了雲家姐弟以外的大部分人都瞬間變了臉色。
雲父并非土生土長的小池村人,早年他的家鄉遭逢大難,雲爺爺和雲奶奶便帶着雲父來到小池村投奔親戚,一家人從此在這定居下來。
雲父從小頭腦靈活,年輕時賺了不少銀子,所以雲家算的上是小池村裡的富戶。前兩年村裡鬧旱災的時候,不少人家都找雲父借過錢,而村長就是村民們的保人。
小池村裡雖然僅有十幾戶人家,但人口卻不少,主要是因為池家家訓不主張分家,再加上這幾年日子難過,一家人住在一起相互也能有個照應,兄弟們成家後仍在一個屋檐下生活是常有的事,他們的銀錢都是一起使喚,所以還債自然也要一起還。
如果今天宋春紅真的把欠條給搶走了,依照她那潑辣的性子,年關将至,村裡好些人估計都過不好年了。
況且如果宋春紅是真心實意地幫雲家姐弟兩讨要就算了,村民們緊緊褲腰帶,咬咬牙把錢還了也不是不行,可她擺明了是想私吞這筆銀錢,這就讓衆人難以忍受了。
村長的臉色也瞬間陰沉起來,如果宋春紅拿着這些借據在村裡鬧起來,他這個保人也脫不了幹系。
“這池老三是怎麼管自家婆娘的?偷人借據這種事居然也做的出來?”
“池老三就是個老實怕媳婦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正當村民們議論之時,池老三剛從鎮裡賣貨回來,一進村口就聽好事的村民說他家婆娘傷了雲家姐弟,吓得他立馬扔下肩膀上的扁擔,直接奔向雲家小院。
池老三一進雲家院子,就看到一堆人擠在正屋門口,人群中七嘴八舌地都在譴責着他沒管好婆娘。他滿面羞愧,透過人群看到了抱在一起的雲家姐弟。
雲璐天生皮膚細嫩,手腕和腳腕上的淤血被揉開後,皮膚變得青紫交加,看上去分外恐怖。再加上雲婉晴身為穿越重生人士,還不能熟練地掌握這裡的穿衣技巧,隻見她頭發散亂,外套歪歪扭扭地套在身上,看上去就像是被人狠狠欺負後的模樣。
這樣一來,在不知情的路人眼裡,雲家姐弟兩的遭遇簡直不是一個慘字就能簡單描述得了的。
宋春紅和田秀蘭從雲婉晴拿出借據起,兩人就如墜冰窖,完全沒有想到雲婉晴會橫插一手,給她們潑更多的污水。
宋春紅原本見雲菀晴重病,雲璐又是個小傻子,打算借機搜些錢财使使,田秀蘭則是單純跟過來撿漏的。她們本以為按照雲家姐弟那軟弱的性子,就算發現了估計也不敢聲張。
可如今她們不僅頭頂盜竊的罪名,盜的還是關乎村裡衆生利益的借據。這樣一來,雲婉晴輕易得就把兩人推到村民們的對立面,宋春紅茫然地環顧四周,發現所有人都一臉憤慨地看着她。
正在她手足無措時,就看見池老三從人群後面擠了進來。
宋春紅原本暗淡的眼神猝然點亮,仿佛抓住了救星,她跪在地上挪動着肥碩的身子向前移動,緊緊地抱住池老三的大腿,臉上涕泗橫流,哭喊道:“柱子他爹!救命啊!我真的不知道枕頭底下有借據!我沒想搶借據,也沒有想殺人!是這個臭丫頭在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