騾子瘋狂地扭動,使得相連的車身劇烈搖晃起來,車中的人們也随之遭了秧,猝不及防地跌作一團。
池六叔反應很快,畢竟他已經在這條道上跑了十幾年,早已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
隻見他駕輕就熟地拉緊手中的缰繩,口中連聲喊“籲”。待騾子沒那麼躁動後,輕拍它的身體進行安撫,得到主人安慰的騾子很快就再度安靜下來。
“哎呦喂,剛剛那些是什麼人啊?不要命地往前沖,這要是撞上了可怎麼得了哦?”
“呵呵,那些一看就是官家的人,咱們小老百姓惹不起,忍忍吧!”池六叔回頭看了看他們,确認大家都坐好後,再次趕着騾子上路。
衆人一聽池六叔說剛才那些是官家的人,罵罵咧咧的話語瞬間都吞回肚子裡,隻是有人沒忍住嘀咕了兩聲。
“你們沒覺得......這兩年官家的人,越來越喜歡往咱們這跑了?咱們這小破地方,難不成還有什麼寶貝值得他們如此上心?”
“得了吧,你管他們找什麼寶貝呢,反正也輪不到咱們分一杯羹!況且有官兵老爺們在這片呆着,我還覺得安心一點。想想去年,要不是有攝政王大老爺,咱們這邊所有的村莊可都要被那胡人流寇給滅了,哪還有命活到現在?”
“那倒也是......”小聲嘀咕的婦人聽完此話,覺得還是命比較重要,便也不在抱怨。
剛剛在驚吓中不小心将山楂片吞下肚的雲婉晴,一邊借着簍子的遮掩悄悄地又往嘴裡塞了一片,一邊感歎這位攝政王爺居然還挺得民心,今天一天自己都聽到好幾次這位的威名了。可惜權利争鬥太血腥,下午那書生說他中毒昏迷,也不知能不能熬得過去。
秋冬時節,太陽總是早早地便打道回府,黃昏常在不經意間便已降臨,天邊剛剛擦黑時,他們一行人終于回到小池村。
小池村裡四處彌漫着炊火與食物的香氣,家家戶戶的小窗裡都亮起了橘黃的光芒。村民們在村口依次下車,跟池六叔結完一天的車錢後,拎着東西各自回家。
雲家姐弟就着路邊的農舍裡透出來的微弱燭光,深一腳,淺一腳地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一進家門,雲婉晴就把背簍往地上一扔,直接趴到了院子裡的躺椅上:“小璐,好累啊!姐姐不想動了!”
她感覺自己已經是一條鹹魚,這會兒什麼都不想幹,就想靜靜地躺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