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傷也是在那個時候弄的嗎?”他問。
伊戈蹭了蹭少年的小腹,說:“是的,我很倔,他們就會拿鞭子抽我,我掙紮得比較厲害,鞭子沒抽到我身上,抽到了我的臉上。”
男人說着坐了起來,他面對着少年,将自己的劉海捋了上去。
“我這隻眼睛視力不太好。”
拉維捧着他的臉,仔仔細細地看了看,那隻眼睛蒙着一層淡淡的白膜。
淡淡的灰色,就像是被打出來的異色瞳。
“天啊。”拉維聲音有些微顫,他從來沒有注意到過。
男人時常垂着眼睑,臉上的劉海也有些過長,再加上極北長久的暗淡,他竟然沒有發現這裡的異常。
拉維覺得難受,同時也很愧疚。
他都對伊戈做了什麼?偷偷蠶食他的血液,舔舐他帶着傷口的腺體。
少年皺着眉,眼底泛着一層亮晶晶的水光。
伊戈湊近,摸了摸他的臉頰。
兩人的呼吸就這麼交織在了一起。
少年抿着唇,毛茸茸的眉毛擰在了一起,眼底的心疼都要溢出來了。
伊戈手指微動。
拉維太好了,能為自己這樣的人産生憐惜。
這不是他剛才的所求嗎?可他有點高興不起來了。
他這樣好,是因為他本身就很好,自己在他這裡并不特殊。
如果他不是他,而是其他人,拉維也會這樣對待那個人嗎?
他垂下眼睑,遮住了幽深的瞳孔。
拉維有些自責,他不齒自己對伊戈的欲望,男人剛把劉海撩了上去,現在自然垂下有些雜亂。
他用手指梳理着伊戈的頭發,勾起來的關節觸碰到了男人臉上的傷疤。
心中的可憐可愛都快要溢出來了,拉維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透明玻璃罐,情緒就如裡面快到杯口的水液,隻要稍微增加或者晃動,就會流出。
這樣的傷疤,伊戈脖頸後面也有一個,他伸出手,摸了摸男人崎岖不平的腺體。
“你這裡,還疼嗎?”
少年微涼的指尖激起癢意。
伊戈想要推他一把,他握住了少年的手指,問道:“你知道碰腺體是什麼意思嗎?”
拉維瞪着眼睛,有些錯愕,嘴裡下意識開口:“什麼意思?”
“信息素的作用有很多,例如指明應走的道路;證明是否同一血緣關系;标記領地和所有物;使一個沒有發情的人類變成發情的動物。”
男人開口,将發情兩個字念得有些重。
“摸這裡是顯而易見的調情、求偶以及交|配。”
他的眼神暗沉沉的,有些危險,嘴裡的話語像是蛇信子一般鑽入耳朵。
“你想要那種?”
拉維蹭地一下就從床上站了起來。
“我……我要去上廁所。”
他紅着臉,沒等伊戈回答就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伊戈嘴角露出了一絲得逞的笑意。
不能逼太緊了。
拉維關上了木門,撐在櫥櫃上不停地喘息。
那種奇怪粘稠的感覺都快要把自己吞噬掉了……
拉維确實有些遲鈍,他沒有正常的社會化過,他不清楚正常的社交距離。
但他不是傻子,他知道情愛。
幾乎就在一瞬間,他明白了伊戈對自己的情感。
那他呢?拉維轉頭看向了藏匿于黑暗中的髒衣簍。
他再次反問自己,那他呢?
腺體和信息素嗎?
拉維摸了摸後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