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實實地被宋歸年帶回府中。
甫一踏進院子的大門,司寒立馬往前竄出了一大截,看着一副勢必要和宋歸年劃清界限的架勢。
宋歸年無奈往她那邊快走幾步,司寒退的比他更快。
宋歸年:“再走就要撞到牆了。”
“我告訴你,我和國師做的交易到底是什麼。”
司寒卻捂住了耳朵,使勁搖頭,“不不不,我不聽,别告訴我。”
宋歸年不明所以,剛剛不是還非要追根究底的嗎,怎麼這會兒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你說我讓你做什麼事情都可以對吧。”司寒一句話說出來讓宋歸年眼皮直跳。
不會真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吧……
下一刻,宋歸年預感成真。
司寒:“那你不能和國師合作,他不是什麼好人。”
沒等司寒将話說完,宋歸年便反駁道:“不可以。”
司寒瞪大了眼睛,震驚于這人的說話不算話,“之前可是你說的,輸了的人不可以拒絕任何要求。”
宋歸年又往司寒那邊走了兩步,後者趕忙和他拉開距離,又是一個跨步就要往後退。
卻在下一刻,腰間傳來熟悉的溫熱觸感,視線裡早已沒了宋歸年的身影。
“夫人,真的要撞到牆上了。”宋歸年語氣裡盡是無奈。
司寒憤憤,“會武功了不起啊。”
卻也沒掙開宋歸年的懷抱。
“你相信我好不好?”宋歸年溫聲在司寒耳邊道:“國師不會對我怎麼樣,他和他哥哥的秘密,就是我們手中能拿到的最大的籌碼。”
“我保證,不會讓你出任何事。”
司寒急着轉過頭道:“誰擔心這個了!”
“好好好,那我也保證,不會讓我自己出任何事。”宋歸年一邊說着,一邊輕輕拍了拍司寒的胳膊。
“其實你清楚,現在這種情況。隻有國師與我們聯手,才能查出劉元死亡的真相。”
“據國師自己說,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哥哥做的,與他無關。他隻是受他哥哥的脅迫而已。為了擺脫他哥哥的控制,他願意和我做交易。”
“就是這樣。”
感覺到司寒的身體慢慢放松下來,宋歸年将環在她腰際的手緩緩松開些。
司寒轉過身,仰頭看着他,“你信他說的話?”
宋歸年:“前半段話估計半真半假,他說所有的事情與他無關,基本上不可能。但是後半句……我覺的是真的。”
“他應該是真的想逃離他哥哥的掌控。”
司寒了解宋歸年,這人決定的事情,無論如何都是不會更改的。
更何況……
司寒清楚,他說的其實都是對的。
于是隻得壓下心底的那份擔憂,“萬一情況有什麼不對,你可能全身而退?”
宋歸年輕輕碰了碰她的鬓角,寬慰道:“放心,我心裡有數。”
說是與國師合作,可是接下來的幾天,國師那邊一直都沒什麼動靜。
倒是攝政王府那邊,攝政王終于松口不再建生祠。也算是了了一樁事,隻是司寒免不得還要時不時去攝政王府一趟,裝模做樣地替若微姨娘調理身體。
攝政王府——
司寒将手裡的藥箱收好,囑咐道:“姨娘這幾日切記不可食用任何生冷的東西。”
若微收回那隻柔弱無骨的纖纖玉手,眼波流轉,問道:“那巫醫大人,我何時才能再有孕啊?”
司寒硬着頭皮和若微姨娘扯了半晌子虛烏有的事情,這才拎着藥箱打算離開。
離開之前還被一個内侍攔下。
司寒認得他,是攝政王跟前的人。
“巫醫大人近日辛苦,王爺對姨娘何時才能有孕一事挂念的很,不知……”
司寒最煩的就是攝政王的人過來,每次來都是這樣一句話,說來說去她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卻還是不得不應付着。
好容易将那内侍應付走,回到院子裡,見宋歸年正捧着一本書看得入神。
司寒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咚”得一下将藥箱重重地擱在宋歸年面前。
憑什麼自己在外面忙的團團轉,這人還能跟着沒事人一樣過少爺生活。
宋歸年放下手中的書,看着司寒氣鼓鼓的樣子,覺得可愛,“誰惹我們少夫人生氣了?”
“若是讓我知道,一定狠狠治他的罪。”
一邊說着,一邊給司寒遞去早就晾好的茶。
司寒瞪了他一眼,接過來一飲而盡。
還是自己最喜歡的味道。
司寒将茶杯擱下,薄唇輕啟,“你。”
宋歸年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司寒在說什麼。
随即一笑,拉着司寒坐下,繞到她身後輕一下重一下地為她捏肩,“不知是為夫哪裡做的不好,惹得夫人生氣?”
宋歸年的手法一向很好,司寒舒服得微微眯起眼。
這神情,活像是一隻午後蜷着尾巴在庭院裡曬太陽的貓。
“我實在是懶得應付攝政王,再裝下去,我自己都要信了。”
“每天就是這麼點事……”司寒有些焦慮,為了和國師的那個交易,她和宋歸年這幾天都沒出去過。
國師遲遲沒有傳來消息,讓她心裡總沒個底。
宋歸年知道司寒情緒不好,每日變着法地哄她開心。
“國師受他哥哥的控制,無法光明正大地與我們互通消息。”
“我已經将我在通天台傷重不治的消息傳遞出去,估計過不了幾日,他那位哥哥便會耐不住性子,遣人來一探究竟。”
“對了,從劉元那裡拿到東西,可有分析出什麼來?”
“若能分析出這毒藥是由什麼東西配成的,說不定就能給國師那位好哥哥定罪了。”
此言一出,司寒剛剛松開些的眉頭又緊緊皺在一起,“我正想與你說這個。”
“那東西我驗了多日,有一味藥卻無論如何都驗不出來是什麼。”
“但凡是我接觸過的藥物,一定沒有我不知道的。”
宋歸年接過她的話茬,“所以這藥你也沒見過。”
司寒點點頭,“但這其實也是個好消息。”
宋歸年挑眉,“怎麼說?”
司寒:“連我都沒見過的藥,世間罕有,若真查明是什麼,不就更能說明這毒是前任國師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