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皆心滿意足填飽肚子後,挨個進入,開始學習。
上午這位來自首都大學的教授,主要講的是非物質文化遺産研究領域中,逐年興起的口述史。口述史這一專業說法引進我國的時間并不長,但在很早以前,類口述史這樣的行為就已經在我過各族中被熟練應用了。在非遺這個領域裡,口述史的重要性逐漸加重。優勢展露的同時,劣勢也逐步突顯。
不知是教授本身講的太好,還是因為鄧凡芯對其内容存在強烈好奇,她一邊聽着做筆記,一邊低聲感歎着:“原來筆記本裡寫的口口相傳約定于口述史,就是這麼來的,但這種定義也還是不客觀。”
“師姐,你說一個人的口述非遺内容的真實性有多少?還是說他說什麼就一定是什麼?還有還有會不會存在一個少數民族裡一直都有專門負責口述的人?”
“學渣”葉芷上線,笑的有些尴尬:“那麼多少數民族你研究的過來嗎?不如挑一個,深入研究,然後定稿碩士論文?”
聽完,鄧凡芯轉頭看向她,過了一會兒開口:“好主意!”
“……”
上午講座結束後,參加講座的老師和學生可以憑票進入C大食堂用餐。
聚精會神聽了整整三小時内容的鄧凡芯,早已饑腸辘辘。
午餐采用的自助形式,和自家學校一樣,挂着不得浪費的标語。
兩人端着餐盤左看右看,在幾乎坐滿人的區域,發現兩個空位。
待她們走近一看,旁邊兩人正是瞿林和郝雲。
郝雲一見是她們,立刻笑着,拍拍身旁座位:“師妹快坐,沒人。”
葉芷應聲坐在郝雲身邊,鄧凡芯尴尬的笑了笑,坐在瞿冰山身旁。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這冰山的寒冷度沒最開始時高了?
與瞿林冷冽寒人性格完全相反的郝雲,成了餐桌上活躍氣氛的小能手。
“鄧師妹,上午聽完有什麼感想嗎?好玩嗎?”
正在将面前小山丘似的食物有條不紊放入嘴中的鄧凡芯,頻頻點頭,并快速将口中食物咀嚼咽下:“感覺挺有意思的,看史書、翻舊資料什麼的都是一闆一眼的文字,有些甚至還可能出現被人為修改過的可能。但是口述史這個方式,就是直接和‘活曆史’交流,這種一問一答的方式,互動性挺強,比較喜歡。”
聽完,郝雲意味深長的瞄了眼瞿林,卻是對鄧凡芯說:“感興趣就好~不過你說的這個口述史存在的弊端還是需要注意的,就像你說的文字能被人修改,那口口相傳的内容是否也存在被前人修改過的可能呢?”
“有道理。”鄧凡芯頻頻點頭,甚至拿出手機,準備記下,避免自己忘記。
瞿林毫不客氣拿走她的手機,言簡意赅:“專心吃飯。”
鄧凡芯伸手想搶,奈何這人直接将手機放入褲兜,并拉上拉鍊,語氣稍微柔和了點:“快吃飯。”
“好吧。”
用餐結束後,距離下午兩點半的講座還有将近兩個小時。
她們原計劃是打算在學校附近找一家咖啡廳湊合一下,郝雲聽完後,極力邀請她們兩人去他們兩人的辦公室。
“我們雖然現在處于攻讀博士的階段,但也已經是學校教師隊伍的一份子了,每周除了上課、科研,就是給研一研二的同學上課,辦公室自然是必須有的。”
郝雲說完,領着兩位師妹出了電梯,朝教學樓的辦公區域走去。
“是個廢棄倉庫改出來的辦公室,可能比較小。”
一旁的瞿林偶爾插一句,作補充解釋。
郝雲打開走廊盡頭最後一間辦公室,笑着側身,邀請女士進入。
“别看小,至少還是稍微隔出了兩個小房間。”
辦公室整體呈長方形,能明顯看出中間突兀的牆與房間四周的顔色不一緻。
“學校也是費心了。”
郝雲擺擺手,嘚瑟到:“不費心不費心,主要還是研究生院擔心這尊大佛不舒服,畢業就跳槽。”
瞿林冷冷看了他一眼,越說越嘚瑟的郝雲才識趣的閉嘴,順便做了個“拉上拉鍊”的手勢。
兩位男生動作麻利的将放在門背後的折疊躺椅拿出,展開,放在辦公室空曠的地方。
瞿林從一個資料櫃下方拿出兩條毛毯,遞給鄧凡芯和葉芷,說:“沒有新的,将就用一下,以免着涼。”
“好的,謝謝師兄!”
既然是受邀而來,鄧凡芯和葉芷也不客氣,躺好,蓋上被子,就開始小憩。
郝雲戴上遮光眼罩,雙腿交疊放在桌上,靠在椅背上,開始休息。
瞿林坐着,靠着辦公桌,單手支撐着面頰,看着安靜睡去且毫無防備的鄧凡芯,腦中響起她之前說過的話。
“如果這個研究方向沒有意義的話,那師兄你,以及那麼多學者們為什麼還執迷其中,無法自拔呢?”
意義嗎?
可能早就忘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