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最近感覺怎麼樣？”

看病的是陸知行，但緊張的确實宋栀禮，她坐在陸知行身邊緊緊握着他的手。

“好多了。”陸知行平靜地回答，手指輕輕回握住宋栀禮，安撫地捏了捏她的掌心。

心理醫生推了推眼鏡，在病曆上記錄着什麼，“睡眠情況呢？”

“可以睡整覺了。”陸知行頓了頓，嘴角微微上揚，“隻要我太太在旁邊。”

宋栀禮耳尖一熱，小聲補充道：“他現在很少做噩夢了。”

醫生點點頭，又問了幾個問題後合上文件夾，“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恢複得很好。不過，心理疾病的康複不是一條直線，偶爾的反複是正常的。我們需要确保您有足夠的應對機制，尤其是在壓力環境下。”

陸知行神色淡淡，“我明白。”

醫生看了看宋栀禮，又看向陸知行，“接下來，我想單獨和您聊一聊，可以嗎？”

宋栀禮立刻站起身，“我去外面等。”

陸知行的手指微微收緊，似乎不想讓她離開，但最終隻是點了點頭。

咨詢室内，隻剩下醫生和陸知行。醫生調整了一下坐姿，語氣平和道：“陸先生，上次您提到過，您偶爾還是會夢見那個場景。”

陸知行眸色微沉，誠實地點了點頭，“嗯。”

“能具體描述一下嗎？”

沉默幾秒後，陸知行開口，聲音低沉，“血，刀，還有……陸振宇的聲音。”

醫生點頭，“在夢裡，您會做什麼？”

“有時候，我會殺人。”他語氣平靜，像是在陳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有時候，我會被殺死。”

“醒來後，您會立刻确認現實嗎？比如，确認宋小姐是否在身邊？”

陸知行擡眸，眼神銳利了一瞬，“你怎麼知道？”

醫生微笑，“這是創傷後常見的反應，需要現實錨點來确認安全。”

陸知行沒有否認。

“您最近一次情緒失控是什麼時候？”

“前兩天。”他淡淡道，“他來公司對禮禮說了不該說的話。”

“您做了什麼？”

“讓他的股票跌了20%。”

醫生輕咳一聲，“我是說，您當時的情緒反應。”

陸知行沉默片刻，“我想殺了他。”

醫生筆尖一頓，擡頭看他，“但您沒有。”

“因為禮禮在。”

門外，宋栀禮坐在長椅上，低頭刷着手機。熱搜上，#陸知行心理治療# 的話題不知何時被頂了上來，配圖是今天他們進診所時的偷拍照。

評論區一片嘩然：

【陸總真的去看心理醫生了？】

【豪門果然沒那麼簡單……】

【難怪之前突然消失，該不會是精神出問題了吧？】

宋栀禮攥緊手機，胸口發悶。

就在這時，咨詢室的門開了。

陸知行走出來，視線落在她身上，原本冷峻的神色瞬間柔和，“等久了？”

宋栀禮迅速鎖屏，搖頭，“沒有。”

他伸手，指尖輕輕撫過她的眉頭，“别皺眉。”

她仰頭看他，“醫生怎麼說？”

“他說，”陸知行低笑一聲，牽起她的手，“我娶了個好太太，恢複得不錯。”

宋栀禮耳根微熱，小聲嘟囔：“你肯定沒這麼聽話……”

陸知行捏了捏她的指尖，挑眉，“回家？”

“嗯。”

車上，陸知行忽然開口，“禮禮。”

“嗯？”

“如果有一天，我又失控了……”

宋栀禮直接打斷他，“那我就再把你拉回來。”

他側眸看她，“如果拉不回來呢？”

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我就陪你一起瘋。”

陸知行呼吸微滞，随即低笑出聲，伸手将她攬進懷裡，“好……”

話是這麼說，可他怎麼忍心讓他的禮禮變成和他一樣的人呢？

“你把我放程幸那兒吧，我們兩個要維系一下友誼，程幸已經不止一次向我抱怨我見色忘義了。”

“禮禮，我有東西給你。”

“什麼？”宋栀禮有些懵地看向陸知行，隻見陸知行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個絲絨盒子，裡面躺着一對戒指。

“這枚算作給你平時戴的，婚禮我會給你準備更大更好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