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舟打電話通知岑榆铮這兩天暫時管理公司的事務,至于原因并沒有明說,但岑榆铮已經猜到了點什麼。
“陸總,要不您先去休息會兒?”
陸文舟搖了搖頭,“我再守着他會兒,方才你們已經陪着他很長時間了,先休息吧。”
白凡和翟時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最後歎了一口氣離開了病房。
病房裡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儀器發出的輕微嗡鳴聲。陸文舟靜靜地坐在床邊,目光緊緊地盯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紀诩。
陸文舟在病房裡一待就是一整天,他給紀诩講他們相識的趣事,講公司未來的規劃,講那些還沒來得及一起去的地方。他的聲音從未如此溫柔,又如此堅定。
夜晚,醫院的走廊格外寂靜,隻有陸文舟的聲音在病房裡輕輕回蕩。
突然,紀诩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陸文舟以為是自己眼花,可緊接着,紀诩的手動得更明顯了。“紀诩!紀诩!”陸文舟激動地呼喊,同時按下了呼叫鈴。
醫生和護士迅速趕來,進行一系列檢查。紀诩的眼皮開始顫動,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的目光有些渙散,好一會兒才聚焦在陸文舟身上。
“陸……”他的聲音微弱得如同遊絲。
醫護人員将陸文舟與紀诩隔絕開來,陸文舟看着醫護人員忙碌的樣子突然覺得心裡輕松了些。
紀诩總算醒來了。
“There's nothing serious about him, but he's got a bone to heal from, you know.”
“Thank you. Thank you so much.”陸文舟連連朝醫護人員道謝,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下來。
“陸……文舟……”紀诩緩慢地移動胳膊想要去碰陸文舟的手,卻被陸文舟撇了一眼,不敢動了。
他知道他這次肯定是陸文舟生氣了,他不應該瞞着陸文舟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可是哪怕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選擇這樣做。
“現在知道叫我了,當初做那麼危險的事情的時候怎麼沒有想過告訴我一聲。”陸文舟冷着一張臉。
紀诩喉嚨梗了一下,“我不是故意瞞你的……”
陸文舟撇過臉不去看紀诩,病房裡一時間陷入了沉默。紀诩望着陸文舟冷峻的側臉,心裡滿是愧疚與不安,他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打破這僵局。
過了許久,紀诩才鼓起勇氣,用微弱的聲音說道:“我以後有什麼事情一定先和你說。”
陸文舟依舊沒有回應,隻是靜靜地站在窗邊,目光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仿佛紀诩的話被這寂靜的空氣吞噬了一般。
護士進來給紀诩換藥,陸文舟這才回過身,默默地看着護士的操作,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關切。
護士走後,陸文舟走到紀诩床邊,拿起水杯,倒了些溫水,遞到紀诩嘴邊,低聲說:“喝點水吧。”
紀诩受寵若驚地看着陸文舟,趕忙接過水杯,喝了幾口。
“你……”
“翟時和白凡也守了你好幾天,你醒了我去叫他們。”說完論文之後就要從病房外走出去,紀诩哪裡會讓人就這麼走掉。
慌忙起身想要去抓住陸文舟的手,卻不小心牽動了針頭,紀诩下意識嘶了一聲。
陸文舟聽到紀诩的動靜連忙轉身,隻見紀诩因拉扯到針頭,臉上閃過痛苦之色,點滴管随着他的動作晃蕩,幾縷鮮血順着針管回流。
陸文舟的心猛地一揪,快步上前,按住紀诩的肩膀,讓他重新躺好。
“你TM是不是有病啊!”陸文舟的語氣中有焦急,有責備,“你是不是不把你自己的命當命!”
“你要是想死盡管死去,隻要别死在我面前!”陸文舟吼出這些話後,胸膛劇烈起伏,雙眼泛紅地瞪着紀诩,那眼神裡滿是難以掩飾的驚惶與後怕。
紀诩望着這樣失控的陸文舟,心裡一酸,這才真切地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給對方帶來了多大的創傷。
他坐起身,用打着石膏的手臂以一種奇怪的姿勢不知道抱住陸文舟的腰,語氣帶了幾分哽咽,“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你别不要我。”
當時當他的車被甩出去了的那一瞬間,上他也覺得自己要死了,可他又期望自己能夠活着。
他還沒有聽到陸文舟說喜歡自己,他怎麼能就那麼死了呢。
陸文舟别過頭,不去看紀诩通紅的眼眶,可緊攥着衣角的手卻洩露了他内心的掙紮。
“你知不知道,這幾天我守在你床邊,每分每秒都在煎熬。看着你毫無生氣地躺在這兒,我感覺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醫生說你很快就會醒,可是那天你沒有醒……”
他的聲音微微發顫,帶着無盡的疲憊與委屈。
病房裡陷入了沉重的靜谧,隻有紀诩壓抑的抽噎聲。
過了良久,陸文舟緩緩轉過頭,看着紀诩那副可憐模樣,心中的怒火早已煙消雲散,可他還是有些怨紀诩。
“老紀!”翟時和白凡突然沖了進來,打破了病房内奇怪的氛圍。
紀诩松開陸文舟,抹了抹自己的臉,讓自己看上去不太那麼狼狽。
“我公司還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紀诩就交給你們了。”說完,陸文舟轉身就離開了病房,沒給任何人說話的機會。
翟時和白凡有些尴尬的不知所措,他們似乎來的很不是時候。
“呃……老紀……陸總他……”
紀诩垂了垂眼眸,“我惹他生氣了,他不要我了……”
“陸總他怎麼可能不要你!你是不知道陸總這兩天經曆了什麼!”翟時在紀诩的病床前坐下來,吧啦吧啦地就開始講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