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頓覺一陣怒火直逼心頭。
這一個兩個的,到底都被那丫頭灌了什麼迷魂湯?都為她瘋魔至此。
冷着臉朝二樓的方向邁去。
看着緊閉着的房門,永安侯一陣氣急,上前一推門才發現門被從裡面鎖上了,頓時把門拍的哐哐作響。
“肖鶴淵,你給老子滾出來,你還要不要點臉了?”
可裡頭的人全然沒有回應。
永安侯氣的在門口直打轉,氣急敗壞的逼迫道:“你若是再不出來,老子現在就進宮去請陛下,給你和韓家丫頭賜婚。”
肖鶴淵依舊不為所動,但昏沉了許久的人,突然小幅度的掙紮了起來,門又被拍到哐哐作響。
深陷在迷蒙之中的顧若芙,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耳邊響個不停,擾的她耳根子疼。
“吵,好吵……”
肖鶴淵俯身聽清了顧若芙的呓語,原本準備不理會的他立即憤然起身,臉色陰沉的開了門。
“父親,你到底想做什麼?!”
肖鶴淵的語氣絲毫不客氣,甚至可以說是忤逆至極。
永安侯被這聲質問氣的有些跳腳,“我想幹什麼?我還想問問你到底要幹什麼呢!”
永安侯朝裡瞄了一眼,裡頭的人依舊是一副病殃殃的樣子躺在榻上,質問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傳出多少閑言碎語?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名聲?”肖鶴淵冷哼了一聲,又道:“我要來有何用?”
“父親,我今日就挑明了說,我不要名聲,我也不在乎旁人怎麼看我,我隻要蓉蓉。”肖鶴淵不顧父親臉上的青紫,無比堅定的重複一遍道:“我,肖鶴淵,此生隻要顧蓉蓉!”
永安侯被氣得憋紅了臉,擡手指着肖鶴淵,可肖鶴淵打定了主意不讓他開口,“父親也不必拿什麼請旨賜婚來堵我,隻要父親敢請,我就敢賭上身家性命去抗旨,還請父親做事之前好好考慮考慮。”
說完便啪的一聲将門給合上了。
永安侯瞧着眼前這個悖逆的樣子,又哐哐的拍着門,“反了天你這逆子!滾出來!老子今日定要抽死你!”
“父親,蓉蓉需要休息,如果你再這樣驚擾她,就别怪我現在就抱着人出府,去壽林别院休養。”
聽着裡頭傳來的威脅之言,永安侯頓時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有些頹廢的後退了一步。
壽林别院,是當初他親自在祈福寺後院的百畝桃林裡,替肖鶴淵生母修建的休養别院,也是其病逝的地方。
這些年來,肖鶴淵一旦有什麼不順心之事,便會躲到壽林别院中。
現在他居然要帶着丫頭去那住,這便完完全全的表明,他肖鶴淵此生真的就唯顧蓉蓉不可了。
他所擔憂之事,終究成了現實。
永安侯有些頹然的下了樓,妻子房中的動靜也已經停下了。
永安侯站在門口許久,終究還是拿出了那枚鑰匙。
鎖孔轉動的聲音傳到張氏耳中,她瞧了一眼已經遍地狼藉的卧房中,竟已經找不到任何一個完整的物件可以讓她砸了,頓時有些後悔。
左右環視之間,她瞄準了一件稍大的瓷器碎片,連忙俯身撿起,握在手中。
門被打開了。
張氏立即瞄準了門口處閃動的那道人影砸去。
本就窩了一肚子火的永安侯,還未來得及惋惜這一地的破碎,便隻覺額頭傳來一陣痛意。
“張芸娘!”
西苑裡頓時傳來一陣嘶吼。
肖鶴淵趕忙捂了捂顧若芙的耳朵,心裡忍不住嘲笑父親自作自受。
上一世,因為此事,父親将張氏身邊的芳姑姑當着張氏的面,給活活打死,又将顧若芙貶的一文不值。二人自此便生了嫌隙,可偏偏父親還是一副死不悔改,高高在上的樣子,用他的那些雷霆手段,壓制着張氏,甚至沒少在他們夫妻倆身上做文章,導緻最後張氏不堪其擾,選擇了服毒自盡…
肖鶴淵思及至此,心裡也不由的惘然,瞧了一眼還在沉睡的顧若芙,心裡也是一陣難安。
蓉蓉上一世的心疾便是在張氏死後,悲痛欲絕之下才誘發的。
肖鶴淵想不明白,蓉蓉這一世的心疾為何會來的這麼快,快到讓他措手不及。
他本想将緣由歸根在上一世的巨大悲痛中,但是從這麼長時間的接觸來看,蓉蓉對上一世之事所知應當十分有限。
不知前因,不知過程,但偏偏知曉他們二人并不美好的結果。
思及至此,肖鶴淵不免長長的歎了口氣,将臉壓在了顧若芙的手上。
“蓉蓉,再試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