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番,她必不會如願的。
肖鶴淵冷着臉,連目光都不曾分與她,在人還在故作矜持之時,立即折身繞過。
本還一臉羞澀笑意的文越,頓時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耳光,肖鶴淵漠然的态度更像是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叫她瞬間難堪不已。
肖鶴淵瞧着茶案邊的那道身影很久了,可是對方完全像是方外之人一般,對他們這裡的事端毫不關心。
肖鶴淵氣急,也怨極了她這副漠不關心的模樣。
其實方才素月攔車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了,可是心中還是不死心,非要親眼上來瞧一瞧這剜心剜骨的場面。
顧若芙既能想起文越郡主,能設計此事,那必然也是清楚上一世幾人之間的糾葛的。
蕭鶴淵忍不住閉了閉目,忍下心中酸痛,可臉上卻仍舊有一絲怒意,他正欲上前捉住這沒良心的,可身前卻突然出現一個身影,攔住了去路。
“你這人怎的這般無禮!你沒瞧見我家郡主在此嗎?”槍纓的指責聲傳入肖鶴淵耳中。
肖鶴淵側目睨了一眼一副氣鼓鼓模樣的槍纓,嗤笑出聲:“本官竟不知,盛超律法何時能讓一個奴籍婢子,當街指責朝廷命官。”
一股壓迫感瞬間萦繞在槍纓身上,她見勢頭不對,連忙支支吾吾道:“不是,不是…我…”
邊說着,邊将求助似的目光投向文越郡主,希望她可以替自己開脫。
可文越郡主此時并不想因此惹人不快,連忙撇清關系,厲聲喝止道:“你瞧本郡主做什麼?!我可沒教你不敬他!”
一時間,槍纓成了衆矢之的。
“松青,報官。”肖鶴淵也是毫不拖延。
這下槍纓是真的慌了,連忙跪地求饒,可肖鶴淵已然走開,槍纓又連忙一路跪行到文越郡主跟前,祈求道:“郡主,您救救我,槍纓還要跟着伺候您呢!”
奴籍罔顧尊卑,可是要受割舌流放之刑的。
文越郡主瞧着跪在地上的槍纓,連忙将人護至身後,她此前雖不想惹的肖鶴淵不開心,但不代表她會讓人随意處置了自己的侍女。
“你這是不是也太過小題大做了!”文越郡主不悅道。
肖鶴淵卻并不買賬,徑直走到了顧若芙的身邊蹲下,語氣危險道:“表妹,看戲看的開心嗎?”
顧若芙卻一副純然無知的樣子,放下手中的茶盞,反問道:“戲?什麼戲?我剛剛一直在這品茶,不知表哥說的是什麼意思。”
肖鶴淵原以為自己會是怒意難掩,可現在瞧着顧若芙這副裝傻充愣的笑時,心裡的氣怎麼也提不起來了。
“好,既然不知那等回府裡了,我慢慢同表妹解釋。”肖鶴淵說着,一把将人撈了起來,全然不顧什麼衆目睽睽,不容置否的将人攬在懷裡。
顧若芙也沒想到這一出,她知道肖鶴淵定然會生氣惱怒,想過他會質問自己,可獨獨沒想到這人會這般大膽,絲毫不顧及旁人的目光。
顧若芙驚呼出聲,也顧不得旁邊朝這邊打量的眼神,可又不敢太鬧騰,隻得壓着聲音推拒着說道:“肖鶴淵,放我下來。”
可肖鶴淵也确實氣急,聽不得她一句反抗的話,一聲夾雜着怒意的冷哼,從胸膛處悶悶的傳來。
“蓉蓉先别急,今日之事尚且還無定論,且等咱們回府好好再說道說道。”
說着,便不容置否的将人又往懷中攬了攬,在衆目睽睽之下将人抱走。
顧若芙被他這副不要臉的樣子氣急了,可又實在受不了左右環顧的視線,隻得将臉側着躲進蕭鶴淵的懷中,拳頭憤憤的在肖鶴淵胸膛上砸了幾次,以表達自己的不滿。
文越郡主向來嚣張跋扈慣了,這樣三番四次的被人落了冷臉,心頭自然不服氣,想都沒想,立即出手攔住了肖鶴淵,咄咄逼人道:“你可知我是誰?你竟敢無視我!”
說着又朝肖鶴淵懷裡的顧若芙瞧了一眼,質問道:“你同她什麼關系?快将她放下下來!”
肖鶴淵不理,徑直撞開了文越郡主的胳膊,氣的文越郡主直跺腳,不甘道:“你!快将她放下來!你們還要不要臉了?!”
可文越郡主卻依舊不依不饒,氣的上前想要将顧若芙從肖鶴淵的懷中扯出來,可手還未觸碰到顧若芙,肖鶴淵便率先後撤躲開了。
“松青!”
松青聞言立即上前隔開,素月也緊緊的護在肖鶴淵身後。
幾人對峙之間,而底下忽的傳來了巡視官兵的聲音。
“誰報的案?犯人在何處?”
肖鶴淵冷冷的瞧着文越郡主,松青也是眼神威脅的,看着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槍纓。
槍纓真的有些怕了,扯了扯文越郡主的裙角,哀求道:“郡主,咱們走吧。”
文越心中不快,看着神情冷漠的肖鶴淵,一腳将槍纓踹開。
“廢物!”
可她又不能真的不管槍纓的死活,隻得不服氣的帶着人離開。
顧若芙适時的從肖鶴淵的懷中探出一雙眼睛,悄摸的瞧了一眼文越郡主不甘的樣子。
想來,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
接下來,便要瞧這位文越郡主到底能嚣張跋扈到何種程度,最好是像上一世一樣鬧到禦前去,總該夠讓肖鶴淵忙上一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