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被砸的昏頭轉向,狼狽的松開了挾制住的顧若芙。
顧若芙本就沒有一絲力氣,失了攙扶瞬間朝着一旁倒去,落在了荀潇和張氏的手中。
“蓉蓉!”
“姑娘?”
荀潇瞧着遮蓋在顧若芙頭上的的蓋頭,隻覺得礙眼至極,一把将它扯下。
那一張被裝扮的姿顔卓絕的容顔,瞬間叫她頓了一瞬。
她家姑娘真是好看。
可當荀潇的目光落在了那雙微微紅腫的眼睛時,頓時清醒了。
“蓉蓉,她們給你吃了什麼?”張氏瞧出了顧若芙的不尋常。
顧若芙紅着眼,搖了搖頭。
瞧着顧若芙這副快要化了的模樣,張氏心中疼的緊,忙将人死死的護在懷裡。
外頭的情況也是劍拔弩張,藏在暗處下手的人還未被尋出,幾人都不敢有一絲懈怠。
“再不出來,可就别怪我等拿顧氏衆人開刀了!”周承光忍着劇痛,緩緩起身,眼中的恨意即将化作利刃。
他這話倒是見效,屋頂之上立即飛身掠下一人,手持一把冒着寒光的利刃,落在了迎親的轎子前。
“宋章!”周承光恨恨的喚出了聲,“來人,快抓住他!他就是太守要抓的嫌犯宋章。”
左右聞言立即飛身上前與人纏鬥,原本四下圍觀之人頓時做鳥獸散。
宋章武藝高強,僅憑這幾人都也奈何不了他,幾招之後,圍剿之人便已有兩人被掀翻在地。
此時,東邊忽聞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宋章心生不好,回首便見一大陣穿着甲胄的護衛軍朝此處趕來。
周承光瞧着不遠處的魏明,臉上俱是狠厲的笑意,“宋章,你跑不掉的!斷指之仇,我定要讓你受刮骨淩遲之刑以償!”
說罷,他複又轉身瞧着滿眼戒備的顧家人,語氣不善道:“周某本想與顧氏結善緣,以姻親之名救顧氏祖父叔伯出來,可現在瞧着,還是周某對你們太過客氣了。”
周承光巡視了一圈顧家各人臉上的戰戰兢兢,忽而殘忍一笑,目光又落在了顧若芙的身上,“蓉蓉,大婚見血乃是不祥征兆,不過今夜之後你我夫妻一體,我可以不與你計較,但從今往後,你若是有一絲叫我不滿意的,顧家衆人便會替你受罰,顧氏衆人是死是活全看你的表現了。”
周承光忍下手上的劇痛,從旁邊提起一把刀刃,神色陰狠的朝顧家女眷逼去。
“三個數,把她交給我,我便不殺人。”
顧家此時唯有老弱婦孺,原本看守府宅的府衛男丁,早就在顧家被圍的那一日被盡數驅趕出門,此時瞧着周承光手裡的寒刃,衆人都是膽顫。
“一”
“二”
周承光瞧着仍舊将顧若芙護的死死的顧氏衆人,嘴角揚起一抹愉悅的笑意,沉沉的歎了口氣,目光晦澀的數道:“三。”
這個字,不禁讓顧若芙心中一顫,瞧着周承光臉上乖戾的模樣,她拼命的想要掙開荀潇和張氏的攙扶。
神色慌張的看着周承光,拼盡全力搖着頭,嘴中輕聲的說着“不要。”
周承光被她這幅樣子取悅了,提起長劍直接架在了顧若芙的喉嚨處,無視了衆人的驚呼,對着顧若芙那雙水潤的眸子,殘忍笑道:“我忽然改變主意了,現在,你們要不把人交給我,要不就隻能瞧着蓉蓉血濺當場了。”
這話頓時叫當場之人血氣翻湧,張氏更是目次欲裂,“你這個畜生!”
“哈哈哈!”周承光卻笑的開懷,“誰叫你們不過隻是一群無依無靠的待宰羊羔,顧家落到此番田地,亦有姨母你的一份功勞啊。”
外頭的打鬥聲漸歇,周承光卻毫不擔心會落敗,畢竟在絕對的勢力壓制之下,宋章一個人縱使武藝冠絕天下,也不過螳臂擋車,蝼蟻罷了。
周承光持着劍,任由劍刃擦着顧若芙細嫩的脖頸,一步步的走近神色慘然的顧若芙,看着她臉上的蒼白,周承光心中的狂躁之意就越發難以自制。
直到他順利的從顧家人手裡接過顧若芙,被斷了指的那隻手将顧若芙攔腰抱進懷中,攬着人伏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心中頓時像是被填滿了,一種無以言喻的滿足感叫他身心愉悅。
“蓉蓉,你終于要嫁給我了。”
周承光一把将人扛在肩上,警告的掃視了一眼顧家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今日大喜,我是不想見血,但若有人不知死活的沖上來,周某必不手軟。”
說罷便轉身朝門外走去。
不出所料,宋章已經身負重傷,被數十把刀劍壓在地上。
周承光嘲諷一笑,與魏明對了個眼神,便立即扛着顧若芙朝着花轎走去。
“蓉蓉!”
張氏心痛難忍,實在是止不住情緒,瞧着被像個物件一樣扛走的外甥女,終究還是忍不住追了上去,她無懼于死,但哪怕是死也當為顧若芙争取一絲喘息之機。
周承光将人按進花轎裡,立時回眸,眼神森冷的瞧着張氏奔來的模樣,心中一橫,立時轉身出劍,直直的逼近張氏的面門。
就在衆人驚呼之際,一道箭矢破空的聲音響起。
下一瞬,一支羽箭直直射中了周承光的胳膊,力道之大,竟直接将周承光帶倒側翻在地。
随之,一道威儀的聲音傳來。
“當街強娶民女,劍指我永安侯府主母,陵江府倒真叫我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