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大街小巷都彌漫着忙碌的氣息！家家戶戶都在忙着貼對聯、祭拜祖宗和籌備年夜飯。

雖然這幾年的年味，不如小時候那般熱鬧，但滿樹彩燈，大紅對聯依舊。隻是不允許放鞭炮，少了那股硝石味兒，也缺了點玩意。

珂欣和陸澤兩人半蹲在門口，對放着仙女棒，一種危險系數極低的小煙花。

珂欣眼睛直直地凝視着那星星閃閃的炸花頭，思緒漸漸飄遠，想起了那天電話裡的談話内容：

劉阿姨：珂欣，能請你幫個忙嗎？

珂欣：嗯，你說！隻要能幫上忙的，我定會竭力相助。

劉阿姨：放假這段時間，你能幫我督促遠仔吃飯嗎？

珂欣：嗯唔？師兄出什麼事了嗎？

劉阿姨：遠仔沒出什麼事，是我有事......我春節過後可能要辭職了！因為我兒媳婦要生小孩，我得回去幫帶......今年老爺也不打算回國，我又不敢再叫遠仔去我家過年，怕他會觸景傷情。

珂欣：可師兄一個人過年，會不會很孤單？

劉阿姨：孤單是難免的，何況春節過後還是他母親的忌日。

......

陸澤扭頭過來，見珂欣手中的仙女棒即将燃完，便重新抽出一根遞過去，可直到鐵條上的星火都熄滅了，仍未見對方伸手過來接。他把肩膀拱過去，問道：“在發什麼呆呢？煙花放沒了都不知道！”

“嗯唔？噢！”珂欣醒覺過來，立馬扔掉手中那根發黑的鐵條，接過那根新的仙女棒，強顔歡笑道：“沒有發呆，在想事情呢！”

“想什麼呢，說來給我聽聽，本大神我很樂意給你指點迷津！”陸澤挑了挑眉，一臉自信。

“得了吧你，少在這故弄玄虛！”珂欣用肩膀把他人給頂回去，靜默片刻後，又又有些猶豫地問道：“陸澤，陸爺爺去世的那段日子裡，你是怎麼過來的？”

陸澤眉頭皺起，覺得她這問題問得有些莫名其妙，也不合時宜，便皺着眉頭說：“能怎麼過來，就正常地過啊！爺爺生前飽受疾病的折磨，死亡于他而言，或許也算是一種解脫。所以不會感到特别的難過，反倒覺得有幾分寬慰，至少爺爺他老人家終于不用再受苦了。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啦？”

“哦噢，這确實不太一樣……”珂欣緊抿着嘴唇，繼續沉浸在自己的煩惱中，沒有回答陸澤的問題。

陸澤更是不解，追問道：“你到底在煩惱什麼？說出來說不定我能幫你解決......”

“阿澤，小欣！過來吃年夜飯了！”屋内傳來自家老媽的大嗓門。

“哦，來了！”

兩人剛跨進門欄，就被陸嬸推去洗漱台洗手。稍後就見她遞來兩隻鹵過的大鵝翅膀，道：笑着說：“來，你們最喜歡的大鵝翅膀！一人一隻，不多不少，剛剛好！”

陸伯插話進來，一臉感慨：“每年最好吃的部位都留給你們兩個小人精，可比我們小時候有口福！我們那時候，哪能吃到這麼好的東西。””

“可不是嘛！”珂爸爸附和道，眼神裡滿是回憶：“哪像我跟你，一隻鵝翅膀還要掰成兩節，每年都在争搶，誰吃鵝翼，誰吃鵝尖！那場面，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好笑。”

“可不管怎麼争，最後都是你吃鵝翼 ！我爸就偏心你！”陸伯笑着說道，還假裝生氣地瞪了爸爸一眼。

“那是因為我聽話乖巧，招人喜歡，不像你那麼調皮，總喜歡搗蛋！”珂爸爸取笑道，臉上卻滿是笑意。

“哪又怎樣，我照樣迎娶班花！”陸伯十分得意道，還轉過頭看向陸嬸，深情地說：“對吧，我親愛美麗的好老婆？”

“去去，吃你的飯去。當着小孩的面，說啥了你，也不怕大家笑話！”陸嬸眼神看似兇狠，可嘴角上揚又是藏不住的笑意，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紅暈。

珂媽也過來打趣道：“張茹妹妹，有這麼個疼你的老公，你就偷着樂吧！嘻嘻~”

陸嬸推了推珂媽，佯裝不滿地說道：“世蘭姐，讨厭，連你來也取笑我。”

其他人聽聞，當即哄堂大笑了起來。

不知道從哪一輩開始的，陸珂兩家人就約定好每年聚在一起吃年夜飯。大家圍坐在熱騰騰的餐桌旁，談論起往事，笑聲與祝福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溫馨的畫面。

飯後，珂欣在廚房幫忙清洗碗筷，随口問起自家老媽：“媽，如果過年隻有自己一個人，那會怎樣？”

“那會很可憐！尤其在這周圍都充滿喜慶的氛圍下，就顯得更加的可憐！”老媽拿來一沓髒碗，放進盈滿洗潔精泡泡的浴池裡，接着說道：“就我們在出租屋過得那個年都不像個年，更别說一個人過。沒有親人在身邊，哪裡像過年的！隻有大家團團圓圓，熱熱鬧鬧的，那才叫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