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緩緩走來的,是六班的代班師兄徐明!
他面容和善,五官線條柔和,舉手投足間盡顯文雅氣質。鼻梁上那副黑色邊框眼鏡更是為他增添了幾分知識分子的儒雅氣息,與方才那個脾氣暴躁之人形成了鮮明對比,仿佛是兩個不同的人。
徐明師兄走近陸澤身旁時,他微微仰頭,目光帶着欣賞,由衷誇贊道:“球技相當不錯!不過,你中氣略顯不足,體能方面看來還得加強鍛煉啊。另外,我注意到你的右腳似乎受過傷?”
珂欣聽後,不由地驚訝道:“好厲害,師兄,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徐明師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我看他落地的時候,身體會本能地偏向另一側,明顯是在減少右腳的受力。而且他作為主力隊員,卻沒打滿全場,我猜測多半是這個原因。”
能做到這般細緻入微的分析,顯然徐明師兄也是一名籃球的狂熱者。陸澤聽後,眼中閃過一絲興奮,随即發出邀請:“師兄,希望有機會能和你切磋一局籃球賽!肯定特别過瘾!”
然而,徐明師兄卻擺手婉拒道:“我已經很多年不打籃球了。”
陸澤急切地問道:“為什麼啊?我看得出來師兄你是熱愛籃球的,難不成也是因為受傷才放棄的嗎?”
“那倒不是。”徐明師兄的眼神逐漸黯淡下來,宛如裹上了一層冰霜,就連嘴角的笑意也漸漸消散,“以前打籃球,是為了讨一個人歡心,想引起她的關注。可現在,這些都不需要了,所以就覺得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珂欣聯想到之前婵娟師姐話語間透露出的那些隐晦信息,心中大緻有了推斷,于是她接過話茬,問道:“師兄,你說的那個人……是婵娟師姐嗎?”
徐明師兄聽後,并未露出太多驚訝之色,畢竟珂欣和陸澤才剛撞見他們争吵的場面,自然能猜出一二。他隻是微微挑眉,問道:“你們是她部門裡的師弟師妹嗎?”
珂欣承認道:“嗯嗯,我是,但陸澤不是。”
徐明師兄點了點頭,眼神略帶閃躲地詢問道:“婵娟她……有跟你們提起過她的往事嗎?”
“沒有!”珂欣回答道,“婵娟師姐在部門裡基本都專注于工作上的事物,很少在大家面前聊起自己的事情。”
徐明師兄的嘴角微微抿起,似笑非笑,仿佛隻是禮貌性的回應。稍後他卻一臉苦澀地說道:“想來也是這樣……她這個人高冷,不近人情,還特别固執,又容易生氣,肯定很難相處吧。”他的語氣裡帶着些許埋怨的腔調。
珂欣聽完,心裡很不是滋味。照理說,對方應該就是婵娟師姐口中的那位青梅竹馬,可青梅竹馬怎會在外人面前如此诋毀自己的兒時玩伴呢?
随後她越想越覺得不可理喻,便忍不住替婵娟師姐打抱不平道:“婵娟師姐為人确實不熱情,但她對待工作可是相當認真的。不理解她的人,可能會覺得她固執、不近人情,但這恰恰體現了她對待的工作态度。而且,師姐很會替人着想,不會無緣無故生氣。我一直都覺得婵娟師姐是個很好的人,沒有你說得那麼難以相處!”
陸澤深知珂欣的性情,見她氣得小臉通紅,自然也不會給徐明師兄好臉色,他跟着指責道:“說自己玩伴壞話的人,品行最差!”
徐明師兄生怕他們誤會,急忙想解釋:“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們别誤會,我隻是……”
“走吧,珂欣,我們回教室,别讓一些無聊的人影響了上晚自習的心情!”陸澤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推着珂欣就往外走。可臨近樓梯口,他又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着徐明師兄,眼神裡閃過一絲不忍,提醒道:“與其在這裡逞強,還不如想着怎麼去挽留。難道對方說的話,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你還辨别不出來嗎?”
珂欣有被陸澤的話語給暖到了,原本緊繃的臉換為釋然一笑,她也多嘴插了一句話進去:“今天的籃球比賽,婵娟師姐也有來觀看。臨走前,還說了一句‘現在應該不會因為輸掉比賽掉眼淚了吧’,我想,如果師兄你是當事人的話,應該能理解她這段話的意思。”
徐明師兄聽完,瞳孔驟然放大,眼中閃爍着驚喜與意外的光芒,如同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盞明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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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課室的走廊裡,珂欣眉宇間萦繞着一抹淡淡的愁雲,她微微側頭,朝身旁的陸澤輕聲詢問道:“你說,婵娟師姐和徐明師兄兩人能再次和好嗎?”
“肯定能啊!”陸澤回答得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
珂欣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笑意,好奇地問道:“你為什麼這麼笃定呀?”
“他不是已經知道對方的心意了嗎?”陸澤雙手抱在胸前,閑散地分析道,“從小玩到大的羁絆哪能輕易說斷就斷啊,何況這次不過就是吵個架而已,又不是什麼生死大仇。他們隻是缺少一個和好的契機,隻要找到突破口,總會和好的。”
珂欣神色依舊有些黯然,輕輕歎了口氣:“可有時候啊,就是因為羁絆太深了,反而不知道要怎麼去和好。何況他們兩人的性子又都那麼犟,要他們靜下心來好好談個話,估計會很難吧。”
“沒事的,他們一定能找到方法的。”陸澤伸出手,摟過珂欣的肩膀,頗為得意地說道,“畢竟比起自己,他們會更了解對方。你看,我們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這就是多年所積累下來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