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王保鎮哆嗦着手,将報告遞給顧榷。
臨床診斷:妊娠狀态
……
顧榷盯着手中的報告單,指節捏的發白,治療室裡消毒水的氣味突然變得刺鼻,他猛地起身,輸液針頭被暴力扯脫,血珠順着蒼白的腕骨滾落在地。
“二爺!”王保鎮下意識要扶,卻被顧榷反手掐住咽喉抵在牆上,那雙總是遊刃有餘的鳳眸此刻猩紅可怖,暴戾的氣息驚得窗外的麻雀撲棱棱飛散。
王保鎮抖如篩糠地被抵在牆角,看着顧榷抽出他白大褂裡的手術刀。冰涼的刀刃拍在臉上時,他腿一軟,差點直接坐在地上。
“四周?”顧榷的聲音輕得像毒蛇吐信,刀刃緩緩下移,“你最好重新算一遍。”
記憶如利刃破開迷霧,那晚燥熱難耐的喘息,黑暗中交纏的肢體,李一銘被藥效催紅的眼尾,發燙的掌心貼着自己腰窩的觸感,酒紅襯衫,花紋領帶,銀扣皮帶,戰栗,悶哼,滿床狼藉——顧榷突然低聲笑了起來,笑聲裹着血腥氣在治療室回蕩。
李一銘······
如惡魔低語。
顧榷将手術刀塞回王保鎮左胸的口袋,漫不經心擦掉腕間血迹:“準備手術,今晚。”
好容易緩過來的王主任,聽到這句,直接又“咚一聲跪下”。
顧榷:“······?”
“二爺······”王保鎮崩不住了,他感覺今天他這條小命百分之九十九點九都要交代在這裡,剩下這百分之零點一就是華佗在天有靈,可憐他醫者仁心,讓顧家二爺性情大變,從此一心向善,溫和有禮。
“這手術······”
“說。”
王抱鎮心一橫,眼一閉:“這手術您做不了。”
······
沉默
······
治療室裡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每一絲流動都帶着滞重。
“理由。”顧榷自上而下俯視着王保鎮,森然的眼神隐藏在眼睫投下的陰影。
王保鎮聲音發顫“您的身體構造比較特殊,若是手術取出,稍有不慎您也會喪命,最好的方法便是······,”王保鎮頓了頓,然後聲音小了十個度,頭磕在冰涼的地上“生下來。”
“哈,”顧榷笑了聲“那我養你這麼久是幹什麼的呢,嗯?王主任。”
“二······二爺······”
顧榷擡腳将王保鎮踹到儀器台下:“沒用的東西。”
“一個周,”顧榷理了理袖子,聲音冷的像冰,“一周之後,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他推門而出。
走廊裡消毒水味淡了些,混合着從遠處病房飄來若有若無的果香,那是護士剛給病人送果籃留下的味道。吳炎挂了電話,微微低頭:“二爺,李一銘醒了。”
李一銘······
顧榷眉心一跳,無意識地碰了一下小腹,立刻嫌惡地甩開。
狗東西······
“醒了就醒了,這種小事不用告訴我。”顧榷看都沒看吳炎一眼,徑直向前走。
吳炎:……是誰在車裡急得都要哭的?是誰三天沒睡着覺的?是誰做心肺複蘇把自己做暈的?是誰?是誰?
吳炎往治療室裡瞟了一眼,好家夥,胖胖的王主任癱坐在治療台下,一臉的生無可戀。
?
二爺怎麼了?
恰巧王保鎮擡頭,對上吳炎一臉探究的表情。
王保鎮五個手指攤開,晃了晃,超小聲道:“小炎!”
吳炎指了指顧榷走掉的方向,聳聳肩。
王保鎮搖搖頭,發出一條消息。
吳炎手機一震。
王主任(MD)(寥):晚上3:50,負5樓停屍房見【微笑】
吳炎(MD)(寥):一定要在那兒嗎【暈】
王主任(MD(寥):那兒沒人,你别是害怕了【奸笑】
吳炎(MD)(寥):怕你妹!!!【憤怒】【憤怒】【憤怒】
王主任(MD(寥):那就說定啦,哈哈【龇牙】【龇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