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大約十幾分鐘,兩人可以隐約聽到宅子裡傳來的歌舞笑聲。李一銘捂着不停流血的傷,整個人都極其不要臉地靠在顧榷身上。
顧榷也由着他,以一個半抱的姿勢将人牢牢禁锢在懷中。李一銘本來還挺高興地要繼續把頭往顧榷肩頸處埋得更深,冷不丁頭上傳來聲:“你真是Gravis?”
尾音上揚,其間的懷疑不屑就差沒直接說出來。
李一銘:……
他有些僵硬地擡起半邊身子,顧榷隻覺得渾身一輕,視線随着李一銘的動作一起上移,戲谑道:“怎麼不靠了?”
李一銘撩起半邊頭發,額上蹭到血紅了一片,他止住剛剛演出來自以為勾人的粗重喘息,手随意在腰上抹了把,故作輕松說:“好了。”
顧榷睨了他一眼,笑說:“撐不住就繼續靠,臉都白了。”
這句話在李一銘耳中自動翻譯為言簡意赅的二字名詞:
廢物。
他嘴角抽動幾下,徹底站直了。
丢死人了……
李一銘走快了些,那處還是疼,以前其實也很疼,但他每次都硬抗着,面上也從來沒有表現出,但遇見了顧榷,他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笃定,在這人面前示弱沒關系。
來到B國後一直緊繃的神經,在顧榷出現的一刹松動了。
權力、金錢,很重要。
這個男人,我也要得到。
李一銘拳頭攥緊,頓住腳步,猛得轉身倒在顧榷懷中。
顧榷表情空白了一瞬,然後接住李一銘。
“怎麼了。”
李一銘把頭埋進顧榷胸口,悶悶說:“撐不住了。”
李一銘的想法很簡單,像顧榷這種身份地位的人,肯定無法拒絕另一個相當男人的示弱,就算他是直的,也會因為被臣服的快感而欣然接受,除非······。
“爸爸!”
兩人皆是一愣,顧榷下意識把李一銘從身上薅起來,轉頭對上顧峻馳團子一樣的臉。
“爸——,叔叔好。”顧峻馳抱着吳炎的脖子,對這個看起來很兇的叔叔問了聲好。孩子聲音脆生生的,聽得李一銘牙根發癢。
爸爸?
結婚了?
李一銘神色沉了下來,他透過顧榷看着顧峻馳。小屁孩兒長得很好看,眉眼精緻立體,和顧榷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臉雖然稚嫩,牙也沒長齊,但那周身漫不經心散發出的矜貴,和顧榷也如出一轍。
多方對比,李一銘不得不咬牙切齒接受了這一事實。
絕對是親生的。
李一銘隻覺得腰側的傷更疼了,他雖然做人沒什麼底線,但那也僅限于在戰場權力場上偷個襲做個局,搶人有婦之夫這種事他還做不出來。李一銘摸着中指上的疤,有些煩躁的啧了聲,他擰着眉,戳了下顧榷的手:“我回去了。”
話還未落,李一銘擡眼,視線掠過剛剛一直被自己忽視的吳炎,那人帶着墨鏡,臉上沒什麼表情。李一銘第一次單方面失戀,随意掃了眼那人,便收回視線,轉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