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完一切後,太陽已經重新爬了上來,顧榷将燃完的煙蒂投進已經裝滿的煙灰缸,用力按了按眉心。
剩下的事不需要他再過多操心,實在硬要說還有什麼事……顧榷有些疲憊地扯了下領子,估計就是最後收拾他好隊員的爛攤子。
這也不是危言聳聽,顧榷他媽媽還在的時候,也有一次放開了MD的限制,僅僅一天時間就洗牌了半個A市的地下勢力。他那時還小,過多的情況也不清楚,印象最深的就是那時他無意中跑進MD的鬥獸場,滿地滿場的血,鬥獸場中央抖抖索索站着十位被割掉雙耳的俘虜,周圍是躺着趴着的死屍還有四隻被關在籠子裡眼冒綠光的狼。
“小二爺怎麼來了?來,我抱着您看。”
“您看,多精彩。”
……确實精彩。
顧榷給自己泡了杯茶,吹開浮沫,一口喝下一杯。
沒辦法,不這樣赢不了,掌握了玉石像的極端理想主義者,比餓了十天的群狼還恐怖。
顧榷将茶倒掉,起身活動了下肩頸,擡手看了眼時間。
已經六點了嗎……顧榷把手伸進衣兜裡,揉捏了幾下煙盒,到底又沒拿出一支來抽。
他突然很想顧峻馳,那個小太陽一樣的孩子,笑起來眼睛亮得像夏夜星星一樣的孩子,不知道沒人陪他會不會好好睡覺。
顧榷把口袋裡的煙拿出放在桌子上,大步走出辦公室。
……
“唔……”顧峻馳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中感覺旁邊坐了個人,他圓乎乎的小手往前伸了伸,碰到那人衣角。
顧榷輕輕笑了下,大手在小孩兒柔軟的頭發上摸了摸。
“爸爸……”顧峻馳很困,眼睛閉着抓住兩根顧榷放在他頭上的手指,嘟嘟囔囔地說了句。
顧榷在黑暗中靜靜注視着顧峻馳安靜的睡顔,在他額間輕輕落下一吻:“寶寶。”
顧峻馳在睡夢中動了動,把顧榷的手放到臉邊,顧榷碰了下顧峻馳柔軟的臉頰肉,呼吸幾乎都要停止,一顆心滿的要漲開。
良久,他輕輕抽出被顧峻馳握住的手指,在他臉上親了親,掂着腳走出房間。
走出顧峻馳房間不久,王保鎮打來電話。
“綠眼睛醒了。”
顧榷停住腳步,王保鎮的聲音繼續傳來。
“但他失憶了。”
顧榷:“失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