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除了這些人,不僅此地百姓會遭人報複,李家主一族人也會置于危險。
就是他。就是他,方才讓慕易說了句,禽獸。
那個那斧钺的彪形大漢,還想砍慕易,其實殺他是保護慕易,不讓自己的功德被人傷。
而且殺禽獸不犯戒吧。
殺兩人好了,慕易都說了負隅頑抗殺無赦,扣功德就扣吧!一鬼等于一人,我不信這等惡人還能值壹佰一個,我這是為民除害……
重百剛安慰好自己,待自己再伸手準備殺盜匪時,卻見手掌突突冒着功德的數量,一下子從三萬伍仟四百拾伍個,降到三萬伍仟一百拾個,然後又見滑掉了了一百多個。
她暗罵一聲,奶奶的。
這天樞怎麼好賴不分!
而且殺兩個人怎麼還在掉?她一時有些愁容,擡頭觀察時,發現茱萸、宣和和其他師兄,正在奮力抵抗盜匪。他們一個個身強力壯,瞧着也是整日都在打打殺殺,經驗頗豐。慕易和她的人都趕了幾天路,而且并未休息好,更是沒怎麼進食。
對于他們的砍殺,卻有幾分吃力。數字下掉,無非是看到茱萸給了那人一掌,這不會也有問題?
他們幾乎每個人身上都傷痕累累,總不會不管吧?沒有慕易這件事她也照樣會管的,這可是做好事……但為什麼會扣她功德……
她暗罵一句,‘該死的天樞,好賴不分。’
正當慕易側頭看重百之時,不知從哪裡來的一道強大的炁,直向慕易而去。此炁甚為陰邪,正在看自己功德還在咔咔掉沒明白為何的重百立馬仰起頭,立馬散出自己的炁,淩礫此陰邪。
但是那接踵而來的炁,一茬接一茬的撲向慕易,重百隻得提開護着他們的趙總管,然後飛身上前,扯開衣裙,穩紮馬步,已一掌破之。
重百破炁後,立馬站直身體,用自己的威壓巡視着院子,“何人敢在此放肆?”
這炁狠辣的同時,重百也感覺似曾相識。
“道友,此事何不看着我的面子上,化幹戈為玉帛。”空中飄來一串話,溫潤如玉好似仙風道骨。“此地之物我等不取,還請……”
重百閉眼感受着這裡的一草一物,但是她所觸及的不過是這院子裡的方寸之地,無非就是想讓那人放松警惕,覺得她不過爾爾。
然後把自己的昊天鏡給掏出來追蹤那人,這昊天鏡雖然不能聽到聲音,但是它總能知道那人到底是誰,還有在何處。
雖然不想幹路見不平凡人之事,但是你一個不管是修道、修妖,最終都是想修仙的‘東西’,竟然在此地助人為惡。
與惡霸有何不同呢?你可以在修道界掀起大風大浪,因為那是憑實力說話的地方,可是這群凡人終究是無辜的。
又搶我的反派身份?
不對,我現在是好人。總是忘不了自己最初的身份,她反應倒是及時,當反派感覺還潇灑自由和輕松許多,反而是當好人。重百一想到自己要當好人,要做好事,要積功德就頭痛不已。
她實在是分不清好與壞,答應别人的要求,這算是助人為樂吧,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還會被扣功德。殺壞人吧,這算是為民除害吧,但是剛剛被扣功德了。
這些真是沒有一點标準。
慕易見重百一個人單打獨鬥,又拿出了那面鏡子,有些不放心,立馬跑到她身側。他的手下,基本上都将那些人控制住,隻有少部分人受了傷。趙總管連忙安排下屬,不要讓這些人跑了。“如何?”
重百收起昊天鏡,輕輕的拍了拍慕易的手臂,示意他放寬心。
來幫重百的幾個師兄、茱萸、宣和他們都在到處尋找着,卻見重百暗示了一下宣和,他便明白這人原來是躲着另一院子裡,用着千裡傳音。
“道友?”重百慵慵懶懶回應着,而自己已經拉着慕易的手臂,在衆人的眼皮下消失了,飛過那屋脊,“你應該叫前輩!”
重百不容置喙的恐吓,這修道靠的就是法力,是強是弱拉出來遛遛便知道了,更何況這種先聲奪人的計謀,她最擅長。
那助纣為虐人好像是算準了重百會找到他,還預測他會直接飛過屋脊,對着那高空中出打出一掌。那一掌力,順間化成巨大的掌炁。對于弱小的兩人,如果不注意,必定受傷。
但他的一舉一動,一炁一息,都被重百提前預估,她故意飛很高,然後再下墜,直接繞過那一掌。
順着屋脊滑下,并順手打出一根繞指柔。
隻是這次不準了,打在的是在那跪在地上被那老者控制的凡人身上。兩人穩落在地上後,她毫不在意,并将慕易護在身後,有些自嘲道,“不對。應是,叫家主!對吧,六叔。”
重百乖戾之言一出,引起那老者的不痛快,本驚訝她躲過自己一掌,卻被她言語挑釁。
重百沒想到慕易此時的情緒的變化,他沒想到……是一夥兒的?
宣和等人可不敢如家主那般冒進,立馬從旁側繞了進來。他一進院子便看到他曾經最敬佩的六叔正手掐一名中年男子肩頭,右手執劍在他喉側。
“六叔!”宣和立馬大喊一聲,他是沒料到六叔會在此地,還做了盜匪。他本有一身的功夫和法術,怎麼好像他修煉邪術了。
那個叫六叔的大聲恐吓,“别過來!”手上的刀直接劃破那中年男子的皮,滲出一細長的紅色,
衆人皆不敢輕舉妄動,這可能是這院子裡的主人,除了那幾個活着的女眷,恐怕就隻有他一個男丁。
慕易反抓着重百的手,隻要他敢有所行動,他會直接反剪其手控制住,“你們是一夥兒的?”重百難以置信的側過頭瞧慕易,他怎會這樣想?大呼自己冤枉,這人不會又要弄我吧,連忙安撫,“冤枉啊。靜觀其變。靜觀其變。”
她表面不動聲色,實際上慌得一批。看不出這在自相殘殺了嗎?不要因為我喊他六叔,就覺得我們和他是一夥兒的啊。要是一夥兒,早就發信号讓他們離開了,怎會還在此地搶奪。
“家主?”那膚黑卻矍铄,對于重百不屑,“你算什麼家主?不過是你和李衡岷靠手段得來,我呸!”
他說完便毫不客氣的朝重百前方吐口水,雙眼猩紅,蒙了一層霧水,他是不甘心的。不甘心他們一衆之人輸得那麼慘烈。
重百倒是滿不在乎道,“那也該喊我家主。”
“我們已經被逐出家門,你算哪門子的家主!”他收起那悲戗的情緒,眼裡全是狠辣,盡管如此他流露出來的不甘,還是被慕易捕捉到,他不清楚這群人在演什麼戲?還是說是真的。
宣和本想跟六叔理論兩句,卻被重百伸手擋住,“六叔,沒人逐你出家門,是你要追随被逐出家門的他。”
重百取下面具,她想勸男子回頭,執迷不悟又有何意義,“他被廢修道根基,是他咎由自取。你既是追随,為何不走正道!反而在此地與盜匪勾結,傷天害理。”
六叔仿佛受了刺激,情緒難以遏制,“李衡憲!你也不是什麼好人!你如今奪得家主之位,卻不見你有多麼痛快。手段還不是一如既往的肮髒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