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是大夥未曾聽聞,更是不知什麼所雲。
最震驚的無非是慕易,那家長工會喊自己家老爺為主人的?剛剛還喊尊稱家主,這人果然是妖,而且她痛什麼?此時戰況激烈,這狂呼必定讓李家主分心。
她這是想害李家主?
慕易不自覺聲色俱厲,抓住茱萸手腕,“你想害死他!”
趙總管不想慕易大動幹戈,才明白他是擔心李家主,這……他……不會是真與李家主有情誼?
重百岔神,在那呼嘯的劍聲中,立馬會過神來。隻是手臂還是被六叔的劍劃傷了一些,之後她便立馬用劍劃開他的劍,不再與他纏鬥,并毫無征兆地将手上的東西丢了出去。
還未來得及看清她丢過來的東西是什麼,隻感直撲面門而來。吓得趙總管想去救旁邊的慕易,但自己還未跑到慕易身邊,卻見那東西化成一道疾風,‘咔’的一聲落入宣和的劍鞘中。他倒是頓時對宣和産生敬佩,這種情況下還能處變不驚,多半是這李家主常常不帶劍,而使用他的,這是鍛煉出來了。
待劍剛入劍鞘,慕易身後立馬出現了重百的身影。
趙總管一時間呆傻在原地,這人怎會如此厲害,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便已經來到大人身邊,而大人卻好像一點也不吃驚。
不愧是大人。
重百站在慕易身後,伸出手輕捂住他的眼睛,防止他亂看。那輕柔的氣息,擾動着慕易的情緒,重百手掌的溫度充盈着他那猩紅的雙眼,在黑暗中他選擇緩緩阖上。她并拿出昊天鏡拍了拍茱萸不容置喙道,“滴血。”
方才隔得遠,故而此時的慕易還算是正常,“你受傷了?”
雖是質疑的話,卻滿是關心。
重百此時哪還有心情管他的情緒,危機關頭,不可為了這六叔之事,而壞她功德的大事情。故而這聽到茱萸的兄長有危險,她是念念難忘。好歹能彌補一下她剛才被扣功德之事。
而且這種冤死的鬼魂,定然會成為惡鬼,要是成為聻豈不是更加美哉!等他們成長後再來收割。
茱萸還未明白過來,剛想問什麼,卻聽她應着慕易,“沒事。”
後又對着那遠處的六叔道,“六叔,今日你苟同山匪作奸犯科,頂着我門人身份,自然是不可。故而今日我廢你金丹,逐出師門。”
重百的話音剛落,便見嚣張指劍向重百的六叔立馬丢下了手中的劍,臉色绯紅,體内的真氣在不斷地外洩,轉而他臉色極為難看。方才那根打入那百姓身上的繞指柔,自己知道犯錯,早已經乖乖去了六叔身體。
家主好像什麼都沒做,便使得六叔如此痛苦,她可能在交手中下了一枚繞指柔吧。宣和并不同情六叔,從小大家都知道要成為家族和樓中樓的佼佼者,便隻能刻苦修習,而不是徒走捷徑,這樣對所有人都是不公平的。
不可能因你乃命中注定成為家主,而故犯大錯。
想到從小便受了他一些教導,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他想為六叔求情,但這裡死了那麼多人,他們可曾是向他們求情而放過?
重百神色莊重嚴肅,盡顯樓主之風範。故而又道,“察不明而奸佞生,殺害無辜百姓。故而留你左眼,逐出家門,以示懲罰,盼你今後歸正道。”
“啊!”一聲凄烈慘叫劃破長空,他倒在地上,那右眼睛裡直冒鮮血,染紅了他的臉頰和他不敢置信的雙手。
這樣的懲罰看上去好生殘忍,可是那躺在前院裡的屍體,和被□□的女子難道殘忍?家破人亡難道不殘忍?
那被關着的中年男子,仿佛一眼之間蒼老了許多,他摔倒在地。他撕心裂肺地拼命砸那結界,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妻兒、下人們是否還活着。這一切對他難道就公平?
“此後,你的命運皆由官府處置。”
重百說完便放下她蒙住慕易的手,然後換了隻手拿昊天鏡,便拉着茱萸的手準備離開。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就是在這一瞬間完成的事情,卻被慕易鑽了空隙,他反抓住了重百的袍袖。
故而三人在重百啟動法術之後,一起在原地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