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點分不清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但是有個東西能夠證明。重百将瓜子盤放在地上,此時完全不顧衆人,在懷裡掏着自己的鬼行乾坤袋,哪知道全身上下都摸完了都沒摸到。
那個鬼行乾坤袋可是她的全部家當!
李衡岷瞧着重百慌亂的尋找東西,可他已經将她喜歡的所有東西都放在了乾坤袋和棺材裡,“阿憲,你在找什麼?”
重百委屈的又焦慮地望着大哥,“我的……乾坤袋……不見了……”
李衡岷瞧着重百的樣子,生怕她下一秒哭出來,“在袖子裡。”
他将乾坤袋放在了她的衣袖裡,裡面他還放了些錢财。
都說死去的人身上總得留下貴重物品,免得黃泉路上被為難,也是為了投胎時好賄賂鬼差,奔個好前程。
颠了颠袖子,重百發現是有點沉甸甸的,果然在裡面。
她拿着鬼行乾坤袋,踩着小碎步,鬼鬼祟祟的的躲在一個小角落,背對着所有人。确定沒有人跟着她,才用獨特的咒法,将那鬼行乾坤袋打開。
一打開,重百就能感受到那些小可愛們的熱情金色光芒,然後心滿意足地快速合上。希望大哥沒有打開,也希望它們理智一點,瞧瞧移到角落裡。
原來是真的!
那個損壞泛着黑色油光的棺材,不會真的裝的我吧。無臉龍,你自求多福。
“小叔叔,你什麼時候醒的!”
“我就是睡着了。”重百想想這解釋不夠嚴謹,立馬道,“最近太累了,睡得久了些。”
“醒來就好!”李衡岷謹慎,且惡狠狠的将她手中的碟子給搶走,放在地上,“阿憲,我們都回來了。如今局勢,你還是長點心吧。”
“你們看!這還不是妖、是魔?”李衡音神色怅然、語重心長,“大哥!你還要護她到什麼時候!她竟在在大長老入神道時,破了長老的功!這輕者受傷,重則暴斃!此惡行昭昭,天理難容!”
李衡岷收起怒意看着這佼佼者,也是那個亡城、亡族罪人李衡音,把阿憲和李小字都往身後拉,而自己挺身而出,“二弟!一看她就是小孩子秉性,怎麼就礙着你了!”
李衡音搶了她重百惡人的身份,屠了全城百姓,殺了李氏大半族人,渡劫未成,也有李衡音的功勞!
其實殺不殺全城全族人,跟她也沒多大關系,她就是想回陽城救自己大哥。
但凡大哥還吊着一口氣她都能救活他,奈何……被這該死的李衡音給弄死了,還把大哥的兒子給弄死了。
重百不想出頭。
地府給的訊号是,她驅動輪回,要承受天譴。
給了她兩個選着,要麼殺十五萬人,要麼渡十五萬人。
思來想去,她已經決定渡十五萬的惡魂,讓自己化解天譴。隻要不做改變,那李衡音肯定就是殺那十五萬人的壞人。
上一世被害他那麼慘,這一次撿個便宜,也未曾不可。
既然你那麼愛搶我的身份,你就搶去吧!
這次大哥能不能扭轉乾坤,那是他的事。我已經救過他一次了,反正誰也不欠了。
到時候,由我來抹李氏人最後一個人的脖子,我就可以功德圓滿,飛升成神。
一切照着原來的走吧,最省心。
也可以繼續回四方台,每天打打坐、曬曬太陽、養點小寵物什麼的。
或者沒事就和師父雲遊四方,懸壺救世,學了二十幾年醫術總得派上用場。等幾年後,自己再回來撿便宜。
這李衡音還是自己的大恩人呢。
重百美滋滋的傻笑着,現在兩個心頭大患都解決了。
‘把她交出來!’的話絡繹不絕地響徹在耳旁,局勢已成定局。
一方是以李衡音為首的族人,一方是重百、李衡岷、小字三人組,三人組确實勢單力薄。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李小字,畢竟是個惹人愛的小孩,也是他們這小輩的希望……
“我确實來自地獄!”重百撥開大哥的手,主動站出來。
這話不得暴擊你們?
她心裡樂呵呵的。
确實祠堂炸開了鍋,所有人包括李衡岷都為之震驚。這孩子怎麼把重生前的話講出來了,這時候可不比上一次,上一次是為攻心和大戰做準備。
‘這時候可不合适啊’李衡岷擰着臉、掐住重百的手臂暗示着,卻不想她絲毫不在意。
重百可不管立馬站到祠堂上方,扯着嗓子大聲道,
“大夥不都來自地獄,進入輪回,重新投胎轉世。你們的命格一指便見完,難道不允許别人的命格難以參透。”
“我命格硬,自然隻能瞧到我生命的起。換個命硬的、法術強的,自然能看到我的完整一生。這天地間的天道,豈是爾等随便能參透的,洩露天機的代價,誰來承擔?”
聽到此話的衆人倒是變得有些唏噓,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雖然被嘲諷了家族式微,但确實沒人能看見她的将來。
重百見此有效清了清嗓子,卻見大長老好似緩過氣來,便潇灑道,“大長老!都說大恩不言謝,不必謝我。”
此言甚為嚣張。
大長老倒是顫顫巍巍,給重百作揖。
此處無聲勝有聲。
連大長老都妥協了?
“大長老……”
“家主,自上次後我又苦心鑽研二十年,如今卻……還是隻能瞧見她來自地獄,或是在窺探天機,故而被一陣白光給震懾,差點失了心魂。”
大長老頗有一些惋惜之意,畢竟衆人都知道他是有長進,“這次隻聽到一啼嬰兒聲。”
“那至少證明她非……”
“這還不能證明她是不詳之人!”李衡音義正言辭,“連……”
“今日鬧劇也作罷,都各自回去準備幾天後的考核。”家主林音自然是不想這場鬧劇再繼續下去。一個女子而已,倒是不至于追問到底。
前長老曾占蔔家族要枉滅,或是因洩露太多天機,妄想成神,所以命運給了他們一次考驗。這預示轉機的卦象顯示有惡魔混入其中,此人必是亡族之根本。
家族如今衰敗,被觀樓台、百域閣等打壓,使得他們無法喘息,内憂外患下,他們也迫切需要人手,大展光芒,奪回樓中樓的輝煌。
可這一群人,卻永遠在内鬥不止,他就算是推出了一位能擔家族重任的人,又能如何?内憂外患,他無從下手。
可有些道理他是明白的,好壞勢力之下,至少能逼出一個有能之人。
“父親,光算阿憲的命格怎行?二弟的……”李衡岷是想趁此機會,解除他們對阿憲的偏見,至少将阿憲和李衡音拉到同等位置,這樣才能說服衆人,讓阿憲參加選拔。
“林音,正是要選拔新族長,二哥和七妹都被認為是佼佼者,何不讓七妹也參與,至少能讓大夥瞧瞧她的實力。”
打岔的正是阿憲的七叔伯,他自然是不信僅憑一卦,便将阿憲打入‘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