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百猶豫，“我……”

“難道我倆之間還有間隙？”李衡岷一臉嚴肅。

重百想如今她頭痛的事情就是天譴，這天譴試探的做善事名單那可是有六千多條。有些善事，那是需要金錢和時間來堆積的。

“我身負天譴。”重百隻好咬咬牙說出實情。

李衡岷聞之變色，他還沒聽說過，誰人會背負天譴。這是多大的罪孽才會背負天譴！天譴之下必是灰飛煙滅。

他震驚過後，頹然地坐下，“是因為重回這七年前的緣故？”

重百緊閉雙唇，也有些口幹舌燥，心中難受，早知道不說給大哥聽了。

她剛想安慰一下大哥，這不是說‘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哪知道李衡岷自嘲般的笑了起來，聽得重百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李衡岷喃喃，“是我害了你……是李氏害了你……”

“大哥！”重百連忙給李衡岷倒了一杯水，“你可别吓我。我已經找到破除天譴的方法了，你不用自責。也不用怕。”

李衡岷聽罷，還是如同洩氣的皮球般，眼中含淚，沒了方才的神采奕奕，“當如何？”

重百連忙摸出懷中卷軸，遞給李衡岷，“你看這是我的《天譴消除計劃》，隻要我做好事、做善事，我絕對能夠擺脫天譴的。”

她将《天前消除計劃》講給李衡岷聽，若是單純渡鬼，她得渡十五萬人之多。若是夾雜做好事、捉妖之類的活，或許會一下子消除許多的‘正’字。

所以，隻要她速度快，那天譴就不會降臨在自己的頭上。

李衡岷将她的計劃聽完。也知道真是因為啟動重生的輪盤，才使他們有回轉的餘地，卻搭上了自己妹妹的性命。

他一直沉默不說話，也不離開。倒是讓重百坐在桌子邊一直打瞌睡，任憑他在屋子裡踱步，自然是一點也不擔心。

重百給他時間思考。

但是，更深夜露的。對于一個鹹魚來說，此時應該是早已經入睡了。畢竟也沒什麼八卦吸引她，“大哥……要不然……”

“阿憲。”李衡岷突然停止踱步，嚴肅且正經，“你法術高于族中所有人。這族長之位你必然要做！”

重百一臉懵，“大哥！我純是運氣。況且……我幾斤幾兩你是知道的。人回來了，不代表法力跟我一起回來了。”

“四方台的代掌門做了那麼久，也不見長老們要廢了你。”李衡岷給重百打氣。

重百尴尬的扯着微笑，這不是揭她傷疤嗎？沒廢我，不代表不彈劾我啊。那長老們的一摞摞折子，可全是對她掌事不力的控訴。

“如果你不成為掌門，不扳倒李衡音，悲劇還是會重演。而且，你如何一人去抓妖渡鬼，沒錢财如何做善事？成為了家長、樓主之後，便可以對家族結構進行調整，一半經商，一半做善事。”李衡岷突然從嚴肅到欣喜，眼裡全是憧憬。

“妹妹，我想。回來也應該是天道中的一環，你才是那個解除家族必亡詛咒的人。”

重百聽了不知所措。這……這是在給她戴高帽子，我是亡你們李氏一族的人。可不是解除詛咒的人，她心虛的沖李衡岷笑笑。

“我們李氏一族，自古便是以善為本，順應天道。你因救陽城而身負天譴，而天譴消除卻是為善。這是天道在提醒我樓中樓多為善。”

重百抿抿嘴，“有道理。”

“那我們來個最近的計劃。”

重百聽了頭大了一圈，一晚上來兩個計劃，有點暈。“什麼計劃？”

“《奪取族長計劃》。待此計劃完成，我們便可以着手《天譴消除計劃》。隻有成為了族長，我們才能調動更多的人去捉妖渡鬼，你看着六千多條的善事，需要的是人力物力。你一個人是完成不了的，這得靠家族一起。”

重百瞧着大哥說的一席話，甚合她意。連連給他豎起大拇指，方才的困意也早就消失殆盡。

還是大哥懂她。“大哥！你簡直天才！我剛剛還在想怎麼自救呢。”

告訴大哥這決定是深思熟慮的，她是比較懶散，也沒多少心思去讓自己翻身。

一條鹹魚翻身還是很困難的，她是重生。“但……這時候的我法力應該是隻學了符箓，想要靠符箓打敗李衡音簡直有點癡人說夢的。”

這兩人又陷入了沉思。

現在的李衡音可是如日中天，根本不把他們都放在眼裡。從小他就學習最頂端的法術，這個家裡，或許隻有他才是那個食物鍊最頂端。

故而，對于女子要參選的事情，根本不放在眼裡。

“還有幾日才開始，你這幾日抓緊學習。把你的内丹融一融，你應該知道你師父教你的哪些法術。撿厲害的學，就專學一門。”

李衡岷撓耳，“這比賽要比許多東西，持續時間一個月之久。你可知要學哪些？”

重百還用手撐着腦袋，眼神渙散，被突然點名抽查，内心慌得一批，有六年沒考過試了，“我……我不知道。”

她想想确實自己不知道，她沒參與過，所以很快鎮定下來，且坦然自若。倒是大哥參與過，而且那次參與後，大哥便被選入成為商門的掌事，主要負責營生。

正式成為商門掌事後，他便隻來過一次四方台，她就再也沒見過大哥。

“第一條便是符箓。”

重百一聽，這好像不難。正是學過，就是好多年沒畫過了。

時間也不久，大概就是六年。

“緊接着是賭術、藥理、命理、商業、奇門遁甲、堪輿、劍術、陰陽術，最後捉高級靈獸，隻有全部得第一的，才能成為族長。”李衡岷将比賽的東西一一說與重百聽。

重百臭着臉，不可置信，“敢情你都教了我……皮毛。”

李衡岷聽了也歎氣，“少時離家，所學所感都教授與你。想你有一技之長又能防身。隻是不敢教你太多，怕被家族之人發現，惹禍上身。”

“那日你在大長老入定時，所施展的功法倒是有些神秘。你是不是诓騙我？”

重百立馬正襟危坐，“天地為證！我李憲怎可騙你！純粹是藝高人膽大。”

怎可不會多多騙你。

那神族法術她是會的，凡人法術沒人教，隻好按記憶學習神族法術。當時想的就很簡單，那李衡音要是放棄當反派，把身份還給她，她總得有實力滅他們全族才行。

這神術好倒是好，但是總不能經常使用。凡人身軀，使用多了身體承受不住，這不是提早送自己離開嗎？她才不傻。

李衡岷半信半疑，但立馬糾正，“是李衡憲！我已經讓大長老将你的名字寫入族譜，還按你的意思，讓大長老将家中女性都加入族譜。”

重百突然想起她瞧見那些為她鳴不平，或者說為自己鳴不平的姊妹，“她們真是可憐。為什麼要裹腳？修道之人，也要在乎繁文缛節？”

李衡岷勉強地笑了一笑，她們也曾經是他疼愛的妹妹，卻沒有阿憲幸運，自在。重百看出李衡岷的難過，便不再說話，伸出手輕輕撫背安慰他。

“我決定，将女子的不公也劃入我的為善清單。”重百說罷便将卷軸拿了出來，在那空白處用手指在上面寫着：反對女子裹腳，反對包辦婚姻，主張男女平等。

那卷軸上便出現了，她寫的自己為善的第一條，然後滑動手指将其排在第一位。“大哥！你看！”

那躲在暗處還未離開的牛頭馬面兩鬼差，一晚上都在被自己的世子所震驚，什麼時候她怎麼善解人意了？還主動說要去化解天譴，太陽這是打西邊出來了？

掏出一本空白的起居注，馬面便開始将她第一個主動幹活的事情記錄下來。以後帝君問起來，也有個憑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