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謝纾身上那件Camellia的衣服,跟季桐每年生日收到的禮物,是否有什麼聯系?
另一邊,謝纾默默注視着離去的兩人,她注意到今天的季桐特意戴上了她的結婚戒指。
這兩個人……是真的和好了,還是在演給外人看呢?
她輕輕歎了口氣,擡頭看向天空,灰蒙蒙的雲層壓得很低,仿佛随時會有一場大雨。她跟劇組的人告了别,準備離開。
謝纾在停車場找到了自己的車子,她坐進駕駛座,手指剛碰到鑰匙,目光卻不經意瞥見了不遠處那輛熟悉的紅色轎車。
車窗半開着,她看見季桐的身影微微前傾,秦越的手正撫上她的臉頰——從這個角度看去,兩人仿佛正在擁吻。
“呵……”謝纾痛苦地笑出聲,目光死死盯着那輛車,握着方向盤的手指漸漸收緊,密密麻麻的酸楚從心底湧上來,讓她無法呼吸。
她想要移開視線,可眼睛卻像是被釘在了那裡,無法動彈。
昏暗的停車場燈光下,她清楚地看見季桐的手搭在秦越肩上,兩人的剪影親密地重疊在一起。
多久了?從她跟他倆告别再到停車場,多久了?她的腦子不受控制地想着,他們吻多久了?
有什麼比親眼看見她跟别人親密更讓她發瘋呢?可是她有什麼資格嫉妒?人家是合法的夫妻不是嗎?
謝纾不敢再想下去,她顫抖着調整自己的呼吸,可她每吸一口氣都覺得好疼,心髒密密匝匝地疼。
她開始恨自己,為什麼要比她小五歲,為什麼不能像秦越一樣,在有能力的時候先遇到她,将她娶回家。
她也開始恨秦越,為什麼要摘走她的月亮,為什麼,得到之後又不珍惜。
“季桐……季桐……”謝纾咬着牙呼喚着,仿佛這兩個字是她的鎮定劑般。
過了很久,她終于漸漸平靜下來,将自己隐沒于黑暗中,目送着那倆人驅車離開。
她的目光追随着那輛漸漸遠去的車,直到它在視線中消失。謝纾等了一會,才将車輛駛離了停車場。
天色漸暗,有零星的雨絲落下,謝纾沒有開雨刷器,任由這淩亂的雨絲落在車窗上,如同她此刻的心情,斑駁而混亂。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剛才那一刻,季桐其實隻是側身去拿後座的包,而秦越不過是在幫她整理被安全帶勾住的頭發。
昏暗的光線和特定的角度,在謝纾眼中編織出了一個讓她心碎的誤會。
這天晚上,謝纾做了一個夢。夢裡什麼都看不清,可是她卻清楚看見了季桐,她在跟人擁吻,就像她下午在停車場看見的那樣。
她憤怒地去拉開那個人,卻看見了自己的臉。
那張臉帶着魅惑的笑,挑釁地勾着她的下巴,輕聲問她:“妹妹,你怎麼連自己的醋也吃?”
謝纾猛地從夢中驚醒,她慌亂地跑到客廳抄起水杯猛灌一口水。
夢裡的畫面那麼清晰,季桐的臉,她自己的臉,還有那句帶着挑釁的低語:“妹妹,你怎麼連自己的醋也吃?”
她又給自己灌了一杯水,黑暗中“咕咚”“咕咚”的聲音格外清晰,冰冷的水順着喉嚨落進胃裡,她終于冷靜下來。
她終于正視自己的感情,她不僅僅希望季桐幸福,她更希望季桐的幸福是因為她,她想要季桐,她想要她的一切。
如果秦越不能珍惜她,一直讓她傷心的話,那就換她自己來吧。就算是鋼鐵直女,她也要給她掰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