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纾，閉上眼睛。”她松開覆在謝纾眼睛上的手，轉而托住那纖細的後頸，将她壓向自己。

她加深了這個吻。

可謝纾固執地睜着眼，目光流連在季桐的側臉、耳垂、晃動的流蘇耳墜上。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她，連她臉上細小的絨毛都看得那樣清楚，這一切美好得像場易碎的夢。

直到季桐發現了她的不專心。

“阿纾……”季桐稍稍退開些距離，再一次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視自己的眼睛。那雙總是溫柔含笑的眸子此刻帶着幾分無奈和寵溺，她的鼻尖輕輕蹭了蹭謝纾的。

“不是讓我教你嗎？”她的聲音比平時低沉了幾分，尾音帶着她特有的鼻音，“為什麼不專心？嗯？”最後一個音節微微上揚，勾得謝纾心尖一顫。

謝纾這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方才發生了什麼。她的臉突然轟地一下全紅了，渾身的血液都在此刻沖向了她的大腦。

“你……也是愛我的，對嗎？”她突然揪住季桐的衣領，可不等對方回答，她又急切地貼上去，生澀地模仿着方才的吻。

那雙緊閉的睫毛不停輕顫，青澀笨拙的觸碰毫無章法，卻讓季桐整顆心都軟成了一汪春水。她能感受到謝纾笨拙的試探，她柔軟的舌輕輕擦過自己的唇瓣，卻又像隻受驚的小鹿般倉惶退卻。

就在謝纾想要退縮的刹那，季桐就已經扣住了她的後腦。這個帶着占有欲的動作讓謝纾渾身一顫，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季桐已反客為主地加深了這個吻。

“阿纾，好好學。”唇齒交纏間，季桐含混的低語燙得謝纾耳尖發麻。她引導着謝纾，将方才那個倉促的吻延續成令人窒息的甜蜜。

謝纾隻覺得天旋地轉，所有的感官都被這個吻占據。季桐的氣息鋪天蓋地地将她包裹，唇上綿軟的觸感讓她渾身發軟，隻能無助地攥緊對方的衣襟。

“唔……”謝纾突然發出不堪重負的嗚咽。她不會換氣，可她舍不得推開。氧氣逐漸稀薄，眼前泛起朦胧的白霧，她的意識變得昏沉。

可是，最後一絲清明消散前，她眼前突然浮起在停車場看見的那個畫面，季桐也是這樣熱情地回應着秦越。

這突然闖入的記憶讓她心中一陣刺痛，她猛地勾住季桐的脖子，用力地将她壓向自己。

“季桐。”她在心裡呼喊着，“你隻能是我的。”

她緊緊扣住季桐的肩膀，身體被深深壓進座椅裡。在這個近乎窒息的親吻裡，她恍惚間覺得，就算此刻世界崩塌，她也不會放手。

車内的氣溫越升越高，汗水順着她們的頸線滑落，混着她們的發絲糾纏在一起。謝纾仰起頭承受着這個纏綿的吻，顫抖着收緊摟在季桐頸後的手臂，将人越摟越緊。

車廂裡蒸騰的熱意讓空氣都變得黏稠，可她們都固執地不肯先松開，任由自己在這密封的空間裡吻到缺氧，吻到窒息。

“阿纾……”最終，還是季桐先敗下陣來。她顫抖着身體，喘息着，灼熱的呼吸和謝纾的糾纏在一起。

她撥開黏在謝纾臉上的淩亂發絲，指尖還帶着未褪的情熱。她親了親謝纾的臉頰，“我們先回家，好不好？”

“好……”謝纾的嗓子沙啞得不成樣子，可她無暇顧及，她的注意力全在季桐的話語上：她說的是“我們先回家”，不是“回你家”，也不是“回我家”，她說的是“回家”。她和季桐，共同的家。

這個認知讓她心頭重重一跳，心髒躍起一簇快樂的火苗，她悄悄垂下眼眸，卻遮不住嘴角悄悄上揚的弧度，原來在季桐心裡，她們早就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了。

季桐發動了車子，空調的冷風迎面撲來，吹散了她們身上的悸動，謝纾有些怅然若失，她突然抓住季桐的右手，再一次問出了季桐尚未回答的問題：“你是愛我的，對嗎？”

她雙手抓住季桐的右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她固執地望着季桐的眼睛，執拗地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你愛我嗎？季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