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點,樂俞應該還沒睡,跟周時樾結束通話後,蘇梓又主動給她打去電話。
這次接得很快,樂俞聲音帶着醉意,舌頭都大了,“喂!阿梓,你跑哪裡去了!”
“劇組這邊出了點事,我臨時過來處理,對不起啊,叫你們來給我過生日,結果我自己先走了。”
“出事了?嚴重嗎……喂!聞叙!還給我!我沒醉!”樂俞那邊好像在跟聞叙争搶什麼東西,對蘇梓說:“沒關系,你肯定也是沒辦法才會走那麼急,能理解,反正我們随時都可以聚嘛,就是可惜今天不能陪你過生日了。”
“生日快樂呀阿梓,你的禮物我叫周時樾都幫你收好了……聞叙那個狗東西!搶我的酒,不說了,我要去搶回來。”
“嗯,幫我給他們幾個也解釋一下。”
“好。”樂俞挂斷電話前,蘇梓還聽到她的怒吼: “聞叙!我跟你拼了!”
蘇梓把手機揣回兜裡,走廊裡溫度要低很多,她轉身往病房走,路過樓梯口,聽到按壓打火機的聲音,她下意識側目看去,看到了站在與下一層相連拐角處,嘴上叼着煙正準備點燃的陳明銳。
陳明銳察覺到有人路過,擡頭剛好跟她視線對上,拿着打火機的手一頓,煙都忘了點。
氣氛一時有些尴尬。
蘇梓看了他半晌,遲疑道:“你……不是回去拿東西了嗎?”她低頭看了看手機,才過去半個小時多一點,“這麼快?”
陳明銳把煙從最近拿出來,和打火機一起塞進兜裡,幹笑道:“走到一半又發現在車裡,就回來了。”
她的視線在他身上來回掃視,陳明銳秉着呼吸大氣都不敢出。
“噢,那一起進去吧。”
直到她轉身,陳明銳如臨大赦找回自由呼吸的節奏,摸摸額頭上不存在的汗,跟上她的步伐,追了上去。
蘇梓回到病房,拿上自己的東西,對姜望說:“陳明銳回來了,我就先走了。”
“蘇老師,不多坐一會兒嗎?”陳明銳緊跟在她身後進來,試圖挽留。
蘇梓瞪大眼,緩緩舉起手機,指着屏幕上的數字,“都幾點了?我還留下幹嘛,傷員也該休息了。”
“栀栀,等等。”姜望叫住她。
蘇梓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眼神中帶着一絲疑惑。
姜望下了床,将蘇梓剛剛脫下的外套再次披在她的肩上,“夜裡涼,把這個床上。”
他語氣溫柔,帶着不容拒絕的關切,蘇梓擡起頭,對上他深邃的眼眸,這雙眼睛如同夜空中的星辰,閃爍着複雜的光芒,仿佛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
蘇梓輕咬下唇,不知該怎麼回應。
“晚上不好打車,讓陳明銳送你回去。”他細心的替她整理好衣領,聲音低沉而溫柔,“早點休息。”
“嗯。”蘇梓點了點頭,和陳明銳一起離開房間。
姜望站在原地目送她離去,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才緩緩收回目光,重新坐回病床上去。
身上的擦傷上了藥,還是火辣辣的,他疼睡不着,拿起手機打開朋友圈看看,轉移注意力。
才看幾條,就看到任舒陽剛發的視頻,海市天空上,絢麗的煙花在天空閃耀。
任舒陽:這麼壯觀,可惜有人沒看到。
再一刷新,又被删掉了。
姜望蹙額沉思,動動手指,給季雲庭打去電話。
“大哥,你有沒有搞錯,幾點了!”電話幾乎是撥通一瞬間就被接起,但沒人說話,過了一小會兒,季雲庭壓着嗓子小聲抱怨,“我老婆明天還得上早班,要是被吵醒了你想我死啊?”
“有事找你。”姜望向他道歉,“忘記是工作日了,抱歉。”
“算了算了,幸好我反應快。”季雲庭走到書房把門關上,問,“正好我也準備明早給你打電話,聽說你今天晚上受傷了?”
“吊威亞的時候摔了一下,不嚴重。”姜望想了一下,“别告訴我爸媽。”
“知道,我你還不放心嗎?”季雲庭明白他不想讓父母擔心,更何況伯父伯母本身就不太支持他做這個工作,不過這人向來報喜不報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再次确認,“真不嚴重?你可别硬撐。”
“我心裡有數,沒什麼大礙。”姜望向他保證。
“行吧。”季雲庭沒多做糾纏,問:“找我什麼事?”
姜望沉思片刻,沒頭沒腦來了句, “今天海市有什麼新鮮事?”
季雲庭狐疑的把耳邊手機拿到面前,再三确認這就是姜望的号碼,才又把手機放回去,說:“你瘋了吧,大半夜打電話給我就是為了問我有沒有什麼八卦?”
他聲音裡滿是驚訝,“你不是從來不關心這些嗎?”
比起他的詫異,姜望顯得尤為平靜,連一點尴尬的反應都沒有,歎氣道:“身上疼,睡不着,找你聊聊天。”
想到姜望孤家寡人一個,人在外地受了傷,又不敢告訴家人,季雲庭大發慈悲的沒嘲笑他,“說吧,想聽哪方面的?”
姜望斟酌着用詞,含糊道:“聽說海市今天有煙花秀?”
“沒聽說今天有誰搞了這種活動……”季雲庭忽然想起來,“噢!皖皖說今天跟客戶吃飯,那家酒店頂樓被人包場了要求婚,她吃飯吃到一半,外面開始放起煙花,估計人家求婚成功了。皖皖說還挺盛大的,你說的不會是這個吧?”
任舒總發了又删掉的朋友圈裡也有煙花,而他說有人沒看到……不可能這麼巧,這場煙花一定是周時樾準備的。
又是和以前一樣的套路,這麼多年,周時樾竟然一點新意都沒有。
“求婚?”姜望問,“什麼時候開始放煙花的?”
“估計八點左右吧,怎麼了?”
八點?
海市到梧州的飛機要兩個小時,再加上花在路上的時間和候機時間,蘇梓能十一點半就出現在他面前,那麼八點的時候,她絕對不可能還在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