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甯安公主的聲音倒是好聽,樣貌也出挑,隻要不那麼兇巴巴的,溫言倒是不介意與她夢中相會。
溫言還未來得及回憶,便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打了個激靈。
公主畢竟是公主,就算那她好看,自己也不能這般肖想。
隻是,這一世她不能入朝堂,要是皇帝又要丢拓跋甯安出去和親,那可如何是好?
溫言為官時見不得百姓受苦,更見不得女子受苦。這一世見着拓跋甯安,她還是會下意識想到和親公主的苦楚。
大昭兵強馬壯,本不該如此……
不知拓跋甯安這一世為何早早便出了冷宮,難道這事還會有别的轉機?
溫言能夠确定的是,這朝堂之中必然發生了什麼與前世不一樣的事情。至于是好事還是壞事,她一時半會也想不到。
很快,溫言便搖了搖頭。
前世她都不能保全自身,這一世想那麼多做什麼。那位公主,還是自求多福吧。
溫言想着,腦袋重重砸在枕頭上,又睡了過去。
這一世她不必為政事費心,不必提防着朝中朋黨,自然能睡個懶覺。
等溫言再次醒來,早就把拓跋甯安可能要和親的事情抛到了腦後,直到用過早飯,打算出門,才想起昨晚拓跋甯安那有些吓人的眼神。
妙香見自家小姐才邁過門檻的腿又縮了回去,她疑惑道:“小姐,您怎麼了?”
不知是不是妙香的錯覺,她覺得自家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姐好像在害怕什麼。
溫言用力摩挲着手臂,試圖将才起的雞皮疙瘩壓下去。她明明已經換上男裝,就這麼出門也不至于被認出來,可她就是心虛得厲害。
溫言道:“無事,我今日忽然不想出門了。”
想到拓跋甯安那意味不明的眼神,溫言偃旗息鼓了幾日。直到确認公主似乎并沒有為難溫家的意思,這才敢出門。
溫言一襲青色長袍,将頭發束在腦後,俨然一副俊美公子的模樣,走在路上,不論什麼人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前世她一門心思撲在朝中政事上,對吃穿用度不那麼在意,這一世少了那些煩心事,溫言才知一個人有了銀子,能過得多舒服。
而今錦袍在身,不必為了放着旁人知道自己的喜好而克制,瞧見什麼喜歡便買什麼,買完之後便又一頭紮進了尋芳樓。
自此,京城便有了傳聞,那有名的大戶出了個“纨绔”,日日不理家中生意,隻知道揮金如土,流連秦樓楚館。
流言傳到了公主府,拓跋甯安不自覺捏緊了手裡的茶盞,骨節分明的手指因着用力關節微微泛白,好看的一張臉上多了幾分愠色,那鐵青的面色叫人瞧着便不敢呼吸。
一旁的星落被吓了一跳,她緊張地看了眼月影,偏偏月影像木頭人一般平時着前方,半點不在意公主因何動怒。
星落謹慎道:“公主,坊間傳聞未必作數,您莫要為此動怒。”
雖然星落也不知公主因何要為一個隻有一面之緣的“纨绔”動怒,但若不勸和着,還不定會如何。
拓跋甯安放下手中的茶盞,深吸一口氣,勾了勾唇,笑道:“坊間傳聞未必作數,總要親眼見着才是。星落,月影,準備轎攆。”
大約是這一世少了朝堂的規矩,溫言真就這般不着邊際。
若溫言真是重生,她如此做派,必不能輕縱。
星落問道:“公主,您要進宮?這個時辰,宮門隻怕要下鑰了。”
公主這架勢,倒是有要活剮了溫言的意頭,難不成她要入宮請旨?
可溫家朝中雖無人,但作為京中最大的商戶,輕易也是動不得。
月影終于伸手拉了一下星落,要她莫要再惹公主不快了。
拓跋甯安看了眼星落,懶得與她多說,道:“月影,你說若是家中的貓兒跑了,當如何?”
月星一愣,道:“自然是抓回來。”
星落一臉疑惑地望着正在與自家主子打啞謎的月影,她有些不确定地問:“抓回來?”
星落不記得公主府上養了什麼貓兒。
養都沒養,要去哪兒抓?
拓跋甯安不再多說,隻道:“去尋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