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叮鈴鈴。”刺耳的上課鈴聲在奚昭野耳畔響起,她背着書包吊兒郎當地走在空無一人的校門口上。慢悠悠地往學校晃。
與其他的學校沒有什麼區别,榕縣一中7點40早讀,8點正式開始第一節課。
7點40分的時候,校門口的鐵閘門便會關閉,不允許學生随意進出。之後都按遲到來算。
像她這種幾乎天天遲到早退的學生早就在保安面前混熟了。都不用攔着,隻要看到她的身影,便會在本子上記上一筆。以前她出校的時候甚至會跟保安打個招呼。
隻不過随着她在榕縣一中的名氣越來越大,她便覺得被記遲到有辱她校霸的名聲,此後遲到早退從來也不走正門,都是随便找面牆直接翻進去的。
奚昭野把書包甩向牆頭往裡一扔,後退幾步,踩穩牆根上凸起的磚塊,雙手小心翼翼地避過隔一段距離便突起的鐵欄杆,撐在粗糙的水泥牆面上。如同靈活的野貓般輕盈地翻上牆頭。
一腿越過鐵欄杆尖銳的頂端,緊接着便是另一隻腿。她單腳點地落下,隻驚起幾片枯萎的落葉。
單肩背包,拍拍灰塵,她慢悠悠地朝班級走去。
自從她每日乖乖地來學校後,顧棠晚就真的不再來找她麻煩了。無論她是發呆還是睡覺,隻要她不惱亂課堂秩序。就跟後排那些人的待遇一樣。
也算是另一種程度上的和平共處井水不犯河水吧。
如此一想,奚昭野被顧棠晚硬逼着來學校的氣也順了不少。若是這般的生活她還是能夠接受的。比起在酒吧打一天的工換取吃食,還是趴在教室裡的工作來得更容易些。
隻需要上課外加課外幫顧棠晚做一些小事。打掃辦公室或者分分卷子之類的。
就像是顧棠晚用午晚兩餐的飯雇傭了她的一天,讓她這個榕縣赫赫有名的校霸乖乖地待在班級做個吉祥物,起到威懾全班的作用。
連她都屈服了,那些人哪裡敢再鬧,孰不見,那後排想要鬧事的男生都消停認命了,這些天安分地任由顧棠晚擺布。
這跟她去酒吧打工的目的是一樣的,隻不過酒吧可能會掉落一些小費。
周一到周五在學校吃飯,周六周天到酒吧吃飯工作順便賺錢小費。奚昭野在心裡盤算了一下,雖然賺的錢少了些,但還是勉強能夠買個衛生巾之類的生活用品。也還湊活。
奚昭野大搖大擺地走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跨過一個又一個表面上書聲朗朗的教室。
顧棠晚隻要求她每日來學校報道,可沒要求準時準點到。每日來學校上課就不錯了,早自習她去做什麼?她又不讀書,那般的吵她趴在桌上也睡不着。還不如翹了讓她多睡一會。
站定在關閉的門前,奚昭野将頭一歪,順着玻璃往裡一看。偌大的教室裡,同學們舉着課本念念有詞,講台上站着戴着眼鏡的語文老師。除此之外,别無旁人。
雖然奚昭野翹課翹的那叫一個随心所欲理直氣壯,但在教室裡沒看到那個不應該出現的人,她還是微乎其微地松了口氣。
顧棠晚最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整頓班風整頓衛生也就算了,居然還掐着表堵在班級門口抓遲到。遲到一秒都不放過。
便是整個學校也沒有那麼嚴格的抓。平日裡遲到一兩分鐘的,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她們過去了。
畢竟這所學校就那樣,與她格外臭氣相投。若是真的那麼嚴,班上的那個什麼分都得扣成負數了。
因此,顧棠晚第一天抓人的場景那叫一個壯觀。搬了個凳子坐在門口,直接抓了半個班級的人,一整節課都在後頭站着與她作伴。
若不是她那天剛好心情好來得早,她也要被她給抓了。又是扔到後頭罰站,又是留下來打掃教室衛生的。她可丢不起那臉。
偏偏她又不好意思太過明目張膽地跟她對着幹,她每日都在她那吃飯,用那個語文老師教的成語來說,顧棠晚也算是她的衣食母親什麼的。
因此,奚昭野翹課前還特意打聽過了顧棠晚的課表。顧棠晚今早沒課,早自習又是語文,不是數學。她指定不會這麼早來。
手掌握住把柄,奚昭野剛想開門而入,便被一個不輕不重的力道扯着書包制止了。
奚昭野眯了眯眼,隻覺得這人簡直就是在挑戰她的權威。不耐煩地轉過頭來,張嘴便罵道:“哪個不長眼的,還不給老娘……”
話還沒罵完,便撞進了顧棠晚幽深的眼眸裡,她靜靜站立在她面前,淡淡地挑了挑眉。
“再給你一個機會,将你嘴裡的話組織好了再跟我說。”
“顧……顧棠晚!”奚昭野如同一隻炸毛的貓般跳了起來。
“奚昭野,可以解釋一下,你為什麼這麼遲嗎?”顧棠晚點了點右手腕上戴着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