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姐,我退學了,以後不用去學校了。”眼一閉,奚昭野大聲喊了出來,下一瞬間,她就立即将雙手擋在身前。
飛起的腿踹向了她防禦的兩隻手,直接将她踹倒在地。
蔣千刀揪着她的頭發将她重新拽了起來,咬牙切齒道:
“小兔崽子,你說什麼?有膽子再說一遍。”
拳腳如雨點般砸在肩頭、臉上,布料撕裂的聲響混着粗重的喘息聲。奚昭野咬着牙悶哼一聲,嘴角滲出的血珠滴在校服上,淩亂的發絲下,是她通紅的眼睛。
她不反抗也不吭聲。隻是默默防禦。
“姐,别生氣,再打就傷到了。小野平日也這樣,打打就過去了。”一旁瞧着的花臂見時機差不多,紛紛上前攔着,隻不過這次她的火格外的大,竟然還沒消停。
“她何止是逃課,她現在直接辍學不上了。誰給你的膽子?”蔣千刀掐着她的下颚,讓奚昭野的眼睛直視着她。
“你們可以我為何不可以?你給我飯吃,我跟着你。”染血的手搭在她布滿青筋的手上,掙紮地抓了一下。
“滾,老娘不需要這種狗。我們是沒得選,你呢?”蔣千刀将她抵在牆上,淩空架了起來。
“像你這種瘦弱的小兔崽子有屁用,打架能沖到最前頭?怕不是被人一棍給打死了。在學校裡混混也就算了,還真以為自己能夠在道上混?靠着一身狠勁?笑話。”
“告訴你,死了就死了,什麼都沒有了,别想我給你報仇。别人做兩年牢就出來了,照樣吃香的喝辣的,你都不知道投胎幾年了。”
血絲在眼白裡蜿蜒,緊咬的牙關下,染上殷紅的血。濃郁的鐵鏽味在鼻腔蔓延,奚昭野一口咽了下去,沙啞着聲道:“我和你們一樣,我也沒得選。”
“呸,狗屁。”蔣千刀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你考上了高中,馬上就可以參加高考了。哪怕考個大專,也比待在這強。到時候砸鍋賣鐵老娘也會供你上,日後掙錢了十倍還給我。”
“我給了你一口飯吃,不是為了讓你回來跟着我們一起混的。要是那樣,老娘随便在路上撿一個破爛小孩都行,撿你幹什麼,閑的沒事幹給自己找麻煩啊。”
“老娘可不做賠本的買賣。要麼現在滾回去給你老師認錯,要麼從這裡滾出去,從此再也不許進來。”
拽着的手一松,奚昭野順着牆壁滑落一下跪在地上。地上砸下幾滴水珠,她雙手一抹,擦去眼淚和血珠,将整張臉蹭成了亂七八糟的紅。
而後擡起血紅的眼眸焦急道:“我回去。馬上回去。”
“但是她好像不收我了。”琥珀色的眼眸淅淅瀝瀝地蒙上一層渾濁的迷霧,凝成兩滴遲遲不肯墜落的水珠,打着轉。
“xx,淨給老娘惹麻煩。”一巴掌将她的腦袋重新按了下去。
“收拾幹淨,跟我找你老師去。”
濃稠如墨的夜色漫過天際,吞噬了最後一抹光。忙了一天的顧棠晚剛踏出校門,便看到了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蔣千刀提溜着奚昭野的領口,将她往前一丢。顧棠晚眼睛拂過一絲笑意,就見蔣千刀飛起一腳踹向奚昭野的膝蓋。
撲通一聲,她跪在顧棠晚的面前。
顧棠晚眼皮一跳,立即側身避開了,順帶抓着奚昭野的衣服向上扯。
沒扯動。她不偏不倚地跪在地上。
眉目沉了下來,顧棠晚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搓着手沖她笑的健壯女子。刀疤臉上擠出和善的微笑,顯得格外怪異。
她深吸一口氣,她們應該沒有威脅她的意思。
“先起來吧。别堵在校門口,待會進進出出的影響不好。找個地方聊聊。”
“哦,好。都聽顧老師的。”蔣千刀陪笑地提了奚昭野一把,兩人站在路燈下,商談了起來。
奚昭野将手背在後頭,垂下眼眸靜靜站在一旁。
“顧老師,我知道,她是個混蛋,成天逃課,又聽不懂人話。但她不壞,請老師再給她一次機會。”
顧棠晚望向小心翼翼擡眸看她臉色的奚昭野。臉上、手臂上皆是淤青,隐約滲着血迹,顯然是新添的。
“我已經揍過她一回了,她保證,日後一定好好聽老師的話。若是她不從,老師你直接找我,看我揍不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