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錦城卻懶得跟他說了,直接打斷他,“你再啰嗦我就走了。”
張新泰不敢再說什麼了,哆哆嗦嗦爬起來出去了,他身上穿着冬天的加厚睡衣可是卻還在發冷,他的臉色暗沉蠟黃,短短一個月不到快瘦成皮包骨了,已經被陰氣侵蝕得很嚴重了。
張新泰出去後趙錦城問他們,“你們覺得怎麼樣?”
趙陽天早就有點憋不住了,“貪生怕死色膽包天死不足惜,還特麼仙緣,當自己是天選之子還是日本高中生?腦子被狗吃了?!”
“……”
趙錦城橫了眼趙陽天,趙陽天默默閉嘴,“淩曉你覺得呢?”
淩曉總結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我覺得那東西暫時沒想殺他,不過也不在意他的死活,他身上已經滿是陰氣,陽氣應該是前段時間在夢裡那、那啥時……差不多耗光了,那個東西應該是想通過迷惑張先生擺出聚陰陣,在這裡建一座适合它居住的陰宅。”
趙錦城點點頭,“還不錯,既然這樣那我們親自問問她吧。”說完他示意趙陽天拿工具。
趙陽天箱子剛打開,這間門窗密閉的空間裡忽然刮起了陰風,房間一下子暗了下來,溫度驟降得厲害,像是進到了冰箱裡。
趙錦城面無表情的從口袋裡抓了把東西朝床的方向灑過去,空氣中“噼啪噼啪”的炸起點點火光,在火光中隐約出現了個人形輪廓。
淩曉隻聽到一抹輕笑,接着一隻冰涼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一瞬間,他聞到了一股及其濃烈的香味,然後他眼前的景象就變了。
他身處在一個複古的房間内,一個女子背對着他正在梳頭。她似乎剛察覺到淩曉的存在,放下梳子朝他走來,竟然嬌羞的叫了聲“相公”。
淩曉當時就起雞皮疙瘩了,他道:“你别過來!”
那女子停下了來,漂亮的眼睛裡多了像是小情人般的哀怨。她一頭烏發,穿着身薄紗,身段妖娆容貌嬌柔美麗,透出無限風情,也難怪張新泰會在夢裡被迷惑。
可惜淩曉知道她不是人,他想後退,想離開,卻發現自己動不了。
“相公真是不乖。”她看着淩曉,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像是覺得淩曉一定會被她所迷惑一般,軟軟的靠在他身上。
當那隻冰塊一樣的手摸到他手臂時,淩曉的毛都要炸開了,全身都在叫嚣着不要碰我!可是他越着急越是僵硬,越是動不了,現在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難道……他也要像張新泰一樣被吸幹?
不要啊,他戀愛都沒談過!一點都不想跟女鬼做這種事啊!
當淩曉閉上眼睛時,腦海裡晃過閻麒的臉,閻麒知道他在這裡嗎?他會來救自己嗎?
就在這時那隻摸向他腰部的手停下了,身上的女鬼猛地放開他似乎想退開,可惜還沒開始後退就被一股力量彈開了。
她彈出去直接撞倒了後方的梳妝台,身體半挂在桌角上,扭曲成一個詭異的弧度。
她掙紮着想爬起來,卻發現動不了。
漸漸的,她的樣子變了,皮膚變成紙一樣的白色,滲出點點墨斑,在散亂的頭發中,太的眼睛褪去了眼白,隻剩下無光的黑色。
它看到那個散發出美妙氣息的青年身後,出現了一個黑色影子,是個模樣冰冷俊美的男人。
不過,是隻厲鬼而已,它是這麼認為的。
可是它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恐懼,那是一種由内而外滲透出來的恐懼,難以抑制。
成精那麼多年,它早已忘記恐懼的滋味,這隻厲鬼讓它再次讓它清晰的回想起,在力量的懸殊下,随時可能被吞噬或者消滅的恐懼。
閻麒居高臨下的看着那團趴在地上的東西,冷冷的道,“就憑你,也想動他。”
說完手一揮,整個房間震動了一下,忽然裂開了,破出一個巨大的黑色縫隙。
“啊——”趴在地上的東西同時發出一聲凄厲的女人的慘叫,身體竟然也和整個房間一樣整個裂開,它裡面沒有血肉漆黑一片,不斷噴灑出墨汁一樣黑色的液-體,散發出淩曉來時聞到的那種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