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歲安往後撤了撤,那雙垂着的丹鳳眼,不由得滿眼心疼。
“有我呢,天,永遠塌不下來。”
“你又不是鐵打的,讀書加創業夠辛苦的了,我不能把壓力再加到你身上了。”
他攬她進懷,歎了口氣。
“你早點把話說開,我們哪裡還會鬧這個别扭?”
“……哎呀,我那不是上頭了嘛。”
箍在她背上的兩隻胳膊緊了又緊,她的側臉隻得密實貼着他的胸膛。
心裡那個疙瘩,噔的一下,被扽開了。
“下次,你記得抱抱我,哄哄我,我就不那麼上頭了。”她嬌聲軟語。
“嗯,好。”徐歲安回,“隻要你能把氣撒出來,不傷害自己,怎麼鬧都行。”
“那……我們和好?”
“哪裡不好過?傻瓜。”
逯春和突然想起他工作室的事,推開他問:“跟我去北城,你工作室怎麼辦?不要緊嗎?”
徐歲安“啧”了兩聲,冷不防感歎道:“還是我命好,找了這麼個懂事好哄,還不忘替我着想的好老婆。”
“誰、誰是你老婆?”
逯春和耳根子發燙,被“老婆”二字吓到結舌。
“除了你,還有誰啊?”他挑眉笑說。
“你現在這麼叫,還太早了點。”
“你可以……先适應适應。”
他不錯眼地盯着她,随時要吃人的樣子。
“我才不要呢,你以後别叫了。”
對方攻勢過猛,逯春和節節敗退,退坐到了工學椅上。
徐歲安伺機扶住椅子,彎下腰。
“要不然,你叫聲老公?你叫了,我以後便不叫你老婆了。”
“那你休想。”
逯春和屁股下的椅子被他摁得牢牢的,無論怎麼用力蹬,都滑動不。
逃無可逃。
“嗯?不叫?”
徐歲安歪了下臉,換個角度仔細在她臉上掃來掃去。
那眼神,侵略性十足。
逯春和敗下陣來,低着眼皮,糯糯地喚了聲“老公”。
徐歲安不滿足,鼻尖對上她的鼻尖,似碰非碰。
“沒聽到。”他說。
他的鼻息融散于空氣,随着她的呼吸,侵入鼻腔,直沖大腦。
逯春和短暫地空白了下。
主動認輸的人再也沒有赢的可能。
隻能認命,做對方的俘虜。
“老公。”
她紅着臉,又喚了聲。
聲音剛落,赢家再次吻下來。
盡興地享受這世上最好的戰利品。
傍晚,飛機落地北城,兩人拖着行李箱去了酒店。
刷完房卡進去,徐歲安立即放倒行李箱,取出筆記本,坐到窗邊的桌子前投入工作。
逯春和心裡很不是滋味。
她的執拗,害他不僅沒休息成,還跟着奔波受累。
心疼又愧疚。
沒敢打擾他,逯春和安安靜靜靠在沙發裡,先按照他的口味點了個外賣。
然後加上宣發部的領導,簡單說明自己的情況。
最後下了個房産中介App,看起周邊的房子來。
但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眉目。
宿舍她都很少住,更别說租房了。
看得她一腦門官司。
二十分鐘過去,門鈴響了。
她剛要起身,徐歲安朝她擺了下手,邁着大步去門口。
這個場景再尋常不過,卻是她夢寐以求的。
她曾無數次幻想,
窗外,夜幕将上,天色變成濃重又純粹的藍。
進入一天中浪漫又短暫的藍調時刻。
有的地方亮起燈,有的地方還暗着。
行人熙熙攘攘,匆匆歸家。
她和他待在一起,忙忙這個,忙忙那個。
有話就聊,沒話就默着。
放松,舒适,充滿煙火氣。
徐歲安一手拎外賣,一手拉椅子過來,坐在她對面,雙腿叉開,彎腰就着茶幾。
臉還是那張不乏少年氣的臉,
但凸顯得恰到好處的喉結,鼓起筋的手,修長的腿……
比過去多出好多好多男人味兒。
“噼裡啪啦”,他一一揭開六個外賣盒的蓋子,眼神逐漸變得疑惑,拿起外賣單看了下。
“雞汁絲瓜,玉米蝦仁……怎麼都是這麼清淡的菜?你不是比較喜歡吃辣嗎?”
“那個,我最近上火,少吃辣比較好。”
徐歲安心下明了,正要牽起嘴角,忽然打住,攤開了手。
“壞了,我忘了洗手。”
“那還不快去?”
逯春和伸過去拍了下他的兩隻手,小施懲戒。
徐歲安趁她拿開手之前,一把抓住,拉她起身。
“走,一塊兒。”
“你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嗎?洗個手還要人跟你一起。”
她嘴上不情願,身體卻很誠實,繞開茶幾,跟他走了。
徐歲安摟過她,低聲說:“我不是小朋友,是你老公。”
呵……
這家夥算是解放天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