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久本以為這人會對着補兩腳,很符合他心目中的形象,燕爻遠缺把人扛着肩上,擡腳往屋裡走,
“放開我!我自己走!”李長久喊道,
“我把你送到床上,省得林師姐說我欺負你。”
李長久有些累了,折騰自己不如折騰别人,就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幾步之間,就感覺昏昏沉沉的,
燕爻遠把人放到床上,看到睡着的李長久輕笑了一下,他想象不到,一個人心大到什麼程度,剛被揍過就在仇人肩膀上睡了過去,站在床邊看了一會兒。
“師姐,我好疼啊,你要給我做主,這是大師兄咬的,疼死我了。”
李長久倚在床頭,他剛醒不久,看着燕爻遠抓着林钰煣的胳膊晃來晃去,掐着矯揉造作的聲音,在那裡告狀。
李長久覺得十分紮眼,林钰煣除非是瞎了,才會喜歡上這種人,這演技一般,讓别人一眼就能看穿,若是自己,一定能讓人被騙了還在數錢,李長久對于自己的騙術還是很有信心的,不過一直沒有用武之地。
林钰煣看了看李長久,又看了看燕爻遠,歎氣道,
“大師兄,三師弟,你們兩個别鬧了,也算是生死之交,往後是一輩子的好兄弟。”
“誰和他是好兄弟!”李長久轉過頭,不去看他們,眼不見心不煩,然後就聽到身後的燕爻遠繼續挑撥是非,
“大師兄好兇呀,不過我一點都不怨他,我知道他是因為身體才導緻的性情大變。”
“你能這麼想太好了。”林钰煣拍着燕爻遠的肩膀,笑得一點都不真誠,“那你平時就多照看一下大師兄,我難免會有疏忽的時候。”
李長久轉頭憋着笑,“那就麻煩三師弟了。”
他是十分樂意看到燕爻遠吃癟的。
接下來的日子裡,小師弟沈思淼幾乎從不來,林钰煣來的最勤快,但話很少,經常看着某處發愣,應該很是很無聊,
“師妹,你不用常來照顧我,多學習心法什麼的,早日成神才是正事。”
林钰煣笑着搖搖頭,“成神?恐怕我是白扯了。”
聽到這裡,李長久有些緊張,“師妹為何這麼說?莫非有喜歡的人了?”
沒等林钰煣回答,燕爻遠走了進來,插嘴說道,
“成神有什麼好的?師姐别聽他的,這世間有許多有趣的事情,若是成神就體會不到了。”
李長久狠狠地剜了燕爻遠一眼,這人總是壞自己好事,拖女主後腿,真是可惡至極。
燕爻遠從身後拿出一捧花,有紅的,黃的,橙的,紫的,送到林钰煣面前,
“就比如這麼好看的花,若是成神就看不到了,我還想以後天天給師姐摘呢。”,
“誰稀罕你這些破花,若是成神,天下絕色盡在眼中。”李長久回怼道,
“你又沒當過神,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我還知道師妹一定會成神,你把你那些龌龊的想法都收回去。”李長久指着燕爻遠一字一句地說道,
兩人都死死盯着對方,絕不退縮,旁邊的林钰煣深深歎了一口氣,有一種老母親看着兩個針鋒相對的孩子的感覺,偏向哪一方都不好,
“師兄,師弟,你們兩個不要一見面就掐起來,要平靜,平靜!”
說着,林钰煣抓起燕爻遠手裡的花,擋在他們面前,隔開他們想把對方盯死的視線,先對右邊的燕爻遠說道,
“師弟,我不喜歡花,以後不用為我摘花了,也沒什麼喜歡的,什麼都别送。”
“師姐,沒關系,我還可以——”沒等燕爻遠說完,林钰煣轉頭看向左邊的李長久說道,
“師兄,我天性愚笨,怕是領悟不出神道,注定辜負你的期望。”
“我信你!”
林钰煣看着李長久認真的眼神,愣了一下,随後歎了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就看到手裡的花竟然趴着一個蜜蜂,一動也不動,心裡覺得奇怪,這蜜蜂不怕人嗎?剛要湊過去仔細看,花就被燕爻遠奪走。
他從裡面抽出一根草,送到李長久面前,“大師兄,我看這根草和你特别般配,就當給你賠罪了。”
“我真是謝謝你了。”李長久強擠出一個笑容,咬着牙說道,
林钰煣扶額,剛才的話都白說了,之後的日子,林钰煣又多了兩個任務,防止師兄和師弟掐架,阻止師兄和師弟掐架。
就這樣一年過去了,李長久的身體越來越差,連輪椅都很少坐了,整日躺在床上,除了燕爻遠和林钰煣幾乎沒見過别人。
一年的相處,李長久對林钰煣的感情更深了,也可以說是一種依賴,因為她真的可以做到,每天都來照顧李長久且毫無怨言,更沒有一絲鄙夷之色,李長久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讓林钰煣成神,哪怕豁出生命。
他覺得沒有人不想成神,林钰煣成神後,自己也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
至于燕爻遠那個小兔崽子,與他作對的時候越來越多,每天就是和他吵架,惹他生氣,他精力有限,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忍着,等到實在忍不住的時候,在痛痛快快地大吵一架,不過弄巧成拙,醫師說他沒有一點死氣,身體消沉得很慢。
燕爻遠沒有再“勾引”過林钰煣,他們關系毫無進展。
一日風雨交加,許久未見的小師弟沈思淼突然出現,手裡拿着一根十分粗長的釘子,像匕首一樣,臉上身上全都是血,十分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