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燕父一直都沒有出現,下午時林钰煣自己一個人來了,她身上盡是凜冽的涼氣,多半是接到消息後,不顧寒夜奔來,
燕母為其端上熱茶暖暖身體,林钰煣着急,沒座多久就來到燕安行的屋子,查看燕安行的病情,聽了董蘭對昨天見到夢境的描述,說道,
“不能從燕安行的夢裡找到答案,他當年就是一個兩歲的小孩子,什麼都不記得,而且這噩夢很像是父母吓唬小孩子的話,例如不聽話就把他扔掉之類的。”
“可他要殺我。”燕爻遠開口道,
“燕爻遠你小時候是不是吓唬過你弟弟呀?“
燕爻遠“我哪有機會吓唬他呀,他們像是防鬼一樣,防止我靠近他。”
“他們是誰?”
“他父母。”也就是燕爻遠的父母。
“所以,師姐還記不記得當年的事了?”董蘭開口問道,
“當年我也才七八歲,有些事情也記不清了,不如問問燕父燕母。”林钰煣躲開李長久的視線說道,
“那顧師兄呢?他什麼時候來?”董蘭問道,
“他還在古日山,沒有收到消息,所以沒來。”
“我看燕母怕是也什麼都不知道,不過燕父應該是知道些什麼,就是不願意說。”陸河說道,
“那就入夢,董蘭師姐不就是夢魔嗎?”燕爻遠說道,
董蘭呵呵笑了兩聲,“你可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夢魔入夢對人還是有傷害的。
說幹就幹,四個人特意留意了一下燕父的蹤迹,發現他已經在祠堂呆了一整天,并且還沒有出來的打算,四人沒有辦法,隻好下了一些迷藥,讓他入睡,
推開祠堂的門,上面供奉的牌位甚少,他們并不是世家貴族,也不是世代富商,燕父看起來也不是什麼有能力的人,也不知道錢哪來的。
“他隻在想起十年前的事,我才能織出夢來,等一會兒我沒醒,你們就進來吧。”
董蘭說完後就躺在了地上,林钰煣發現她已經沒了氣息,第一次看到夢魔織夢,十分稀奇。
過了一會兒,三人如約入夢,夢裡的人倒是不少,他們都入了人身,燕爻遠還是幼時的燕爻遠,陸河變成了燕夫人,林钰煣變成了燕爻遠懷裡的兩歲小孩子,也就是燕安行,他們衣衫褴褛,站在還不是燕府的宅院前,
“相公,咱們還是回去吧,我聽說這裡邪門的很,進去的人沒有出來的。”
燕父沒有聽燕母的話,執意要進去,裡面已經荒廢了一百多年,很多地方已經塌陷,地上有幾個散落的白骨,燕父卻像來過一樣,直奔後院,把燕母安頓好,随後說道,
“我昨夜夢到仙人,他說我們來這裡就會賜金子,我們馬上就要有錢了。”燕父眼裡閃過偏執和瘋狂,燕母卻有些猶豫,
“就這麼簡單?”
“對。”燕父的回答十分幹脆。
心陣裡的三人就靜靜地看着一切,夜晚,燕父忽然起來,帶走了還在熟睡中的小兒子,來到廚房,拿起菜刀,刀身閃過寒光,小孩子立馬醒了,似乎察覺到了危險哭了起來,
“對不起了,孩子,神仙說隻要讓你哥哥吃了你,或者把你哥獻祭出去,才給我錢,家裡窮活着也是遭罪,不如你下輩子投一個好胎。”
說完就舉起菜刀,孩子吓得立馬停止了哭泣,就連在孩子身體的林钰煣都感覺頭皮發麻,最後菜刀落到耳邊,許是燕父于心不忍又把孩子抱了回去。
這應該就是燕安行的夢魇,林钰煣磕磕巴巴在心陣裡講述着剛才發生的事,心陣裡的燕爻遠始終沒有出聲,夢境還沒有結束,他猜出來了接下來發生的事,燕父沒有選擇他。
第二天燕母醒來,就發現燕爻遠臉色慘白,呼吸微弱像是死了一般,嚎啕大哭,想要出去找醫者,卻被燕父攔下,
“再等等。”
燕母不知道為什麼還要等,可心陣裡的三人似乎明白了,他選擇犧牲燕爻遠,獲得财寶,果然第二天,燕父找到幾十箱金子,燕母欣喜若狂,帶着錢給燕爻遠看名醫,卻全都沒有好轉,有人便提示他們找驅魔師,
接二連三來了幾個驅魔師,進了燕爻遠的夢後搖搖頭,都說根本就沒有找到魔物,這一天,忽然又來了一個驅魔師,神情淡然祥和,身姿挺拔飄然,懷裡抱着一個小男孩,手裡還牽一個女孩,男孩便是顧摯道,女孩則是林钰煣。
看了一眼燕爻遠,然後就走出了房門,神情肅重,燕夫人原以為他會和其他驅魔師一樣,卻沒想到他說,
“夫人,貴公子是被夢魔的一絲惡魂上身了。”
燕夫人聽不懂,心陣裡的李長久也沒有聽懂,于是問道,“什麼是惡魂?”
“夢魔取代人的靈魂進入人身,卻維持不了多久,就要進入下一個人,然而惡魂,若是卻可以做到真正進入人身,不用繼續去别人的夢裡,像一個真正的人,不過能剝離惡魂的,基本都是十分厲害的魔神,天下少有人能打過,被惡魂侵入的人,靈魂會慢慢死掉,除非,”
“除非什麼?”李長久下意識地問道,此時這心陣裡隻有她和陸河兩人,
“除非那個人的靈魂吞噬惡魂才能蘇醒,但是那個靈魂隻有相當于神的級别才能做到。”
“顧仙長這麼厲害,一定可以除掉惡魂。”
陸河沒有說話,燕夫人還沒有問出口,就被燕老爺趕走了,
“夫人,你快去給仙長帶來的兩個孩子做點吃的,我和仙長詳談。”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