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燕爻遠不明白塢自行的夢中怎會有這麼一個人。
“小師弟,是我,你沈師兄。“沈思淼笑着說道,
男人擡頭,竟然頂着沈思淼的臉,隻是一眼,燕爻遠就看出他和自己是同類,半年前的真相大白。
他要把沈思淼帶到李長久的面前!
李長久走上前,撕扯着上面的鎖鍊,鎖鍊一斷隐藏在黑暗中,一端紮進沈思淼的身體裡,卻怎麼也拽不下來,燕爻遠仔細一看,紮進身體的一端是定魂釘。
沈思淼看着他的一舉一動,臉上挂着嘲笑,最後說道,
“這東西隻有禦器師才能解開,你還是别白費力氣了。”
沈思淼見燕爻遠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不知道在想着什麼,但沈思淼從他的眼神看出了恨,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道,
“你看我也沒有用,要不去求求大師兄,不過他心狠,上次我那麼求他,他都不給我解開。”
“他知道你的存在?!”
沈思淼聽出不對勁,笑而不語,明白了李長久對燕爻遠的隐瞞,不過他可沒那麼好心,為他們兩個解除誤會。
無根之地的動靜太大,塢自行有些覺察,立馬進入查看,可惜來晚了一步,燕爻遠已經離開,看着沈思淼一臉欠揍的模樣,塢自行懶得問他,直接轉身離開,
身後的沈思淼悠悠說道,“沒了他,哪裡都是地獄,在地獄裡不找點樂子,是會被逼瘋的。”
塢自行回頭,就看見沈思淼死死盯着他,開口道,“你修無情道成神,如今卻愛上了林師姐,你會遭天譴的吧?”
一副小孩子的天真模樣,好像隻是在問一個問題,這讓塢自行有些不悅,低聲說道,
“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就在你的地獄裡待着吧。”
沈思淼嗤笑兩聲,“好自大!”
話音剛落,定魂釘就往身體裡鑽了一下,痛得沈思淼嘶的一聲,再擡頭,人已經離開了。
不知為何,夜半時分,李長久格外精神,坐在床上,手撐着頭,看着地上跪着的人,
“師父,我知道你帶我回來是為了對付大長老,現在我完全可以扳倒他。”周酒說道,
“你想多了,我帶你回來不是為了這個。”李長久看着有些慌亂的人,聰明的人總是想得多,隻怕聰明反被聰明誤。
“我明白,是師父可憐我。”
李長久搖搖頭,沒有說出原因,繼續說道,“我早就有了大長老的把柄,唯一的擔憂就是自己活不到那個時候,不過有你,我也可以放心了。”
“哪個時候?”周酒不懂,既然早有把柄,為什麼不除掉威脅。
“大概是三五天的時候。”說着,李長久從枕頭底下拿出一本書,扔到周酒面前,“無論我是死是活,最遲五天後,把這個東西公之于衆。”
周酒沒有撿起東西,“師父,我做不到,大長老手中有我的把柄,能夠讓我和錢姚死無葬身之地。”
“什麼把柄?”李長久微微蹙眉,
“是燕師伯,他讓錢姚和他一起修魔,被大長老發現了。”
周酒嘴裡的“燕師伯”自然就是燕爻遠了,可惜嘴好并不能李長久眉目舒展。
“我會解決的,你拿着東西回去吧。”
周酒拿起書,拄着拐杖離開,人沒走多久,一股風推開了門窗,帶來了一股股寒氣,李長久實在是無法忍受,披了一件衣服走向房門,房門外面黑漆漆一片,李長久走近時,看到了黑暗中的人影,是燕爻遠,直勾勾地盯着他,不知什麼時候竟然來到了面前。
“你!”李長久剛要開口,燕爻遠直接上前一步,把李長久撞到地上,随後關上門。
李長久捂着胸口咳嗽幾聲,本想站起來,卻被燕爻遠拽着胳膊,扔到了床上。
“李宗主都是快死的人了,還是躺着吧。”燕爻遠陰着臉說着,面前的就是他此生最恨的人。
李長久閉上眼睛,他沒有了力氣,什麼都說不出來,也無話可說,一閉眼竟然過了一夜,燕爻遠就在床頭看了他一夜。
古日山裡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好,能挂白的地方都挂上了,棺材也連夜從山下運到無情殿,後山的花全被寒風吹落,剩下的就看李宗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