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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娃娃的童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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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感情的機械音樂回蕩在四人耳邊,像惡魔的低吟。

時遇隻擰了不到一圈,音樂卻似活過來一般,沒有任何停歇的打算。

“樂樂,又偷玩妹妹的八音盒了?”門外響起一道中年婦女的聲音。

時遇看過去,門口正站着一個婦女,身上穿着得體的旗袍,頭發妝容都是精緻的,隻是那對眼眶黑洞洞的,沒有眼球。

婦女不瘦,甚至有些臃腫,旗袍在腰上勒出幾道皺褶。

“樂樂,别跟妹妹搶東西,她還小。”婦女朝武昂的方向道。

盡管她沒有眼球,武昂還是能感覺到她灼人的視線。

灼得武昂立馬扔掉了手上的小女孩,蹦到了許魂之身後。

婦女的眼神沒跟過來,移到了小女孩身上。

“樂樂,聽話。”婦女的聲音有着不可抗拒的威嚴。

樂樂委屈地癟了癟嘴,小聲道:“我沒有……”

時遇看着手裡的八音盒,莫名有種欺負小孩子的負罪感。

“樂樂,不聽話要被關小黑屋。”婦女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好像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樂樂一聽小黑屋,神情慌張起來,她最怕被關小黑屋了。

又黑又冷,還總是有滴答的水聲,循着聲音找過去,卻什麼也沒有……無邊的黑暗,奇怪的響聲,她隻能自己一個人蜷在牆角,動也不敢動,那種無助,太讓她恐懼了。

樂樂爬起來,跌跌撞撞往時遇那邊跑,嘴裡不停地念叨着:“别響了,我沒拿,快停下,求求了……我沒有,求求……”

八音盒還在不停地轉,時遇抿了抿唇,擡手将八音盒摔在了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八音盒掙紮般滋嘎響了兩聲,終于沒了動靜。

樂樂和婦女像是被按下暫停鍵一般,維持着最後一個姿勢,卡在了這一秒。

時遇看向許魂之,剛巧對上許魂之幽幽的一雙眼。

許魂之的眼神太過複雜,盯得時遇讪讪一笑:“怎麼了?”

“你……”許魂之似乎不知道怎麼開口,你了半天也沒你出所以然。

他輕輕蹩眉,最終隻是道:“沒事。”

樂樂和婦女的卡頓沒有維持多久,很快又動了起來。

“樂樂,為什麼把客人帶到這裡來?不是告訴過你不許到妹妹房間嗎?”婦女掃了四人一眼,陰沉道。

樂樂怔怔地看着摔在地上的八音盒,半晌才搖了搖頭,道:“不是我,我沒有帶客人來。”

婦女冷哼一聲,對着四人道:“幾位,來客廳坐吧。”

顯然,婦女對這四位客人印象很差。

時遇倒是很聽話,跟在婦女身後就要走。

剛走兩步,衣服就被人扯住了。

時遇側頭,看見一隻勁瘦的手,骨骼分明,手指修長。

那隻手停留一刻便離開了。

“你走後面。”許魂之攔在時遇前面,聲音有些冷。

時遇頓了頓,沒說什麼,往旁邊側了側身,讓許魂之先走。

婦女領着四人來到走廊盡頭,開了第三扇門,比了個“請”的手勢,站在門口等四人進房。

時遇往裡看去,這個房間像是個會客廳,棕色的皮沙發看起來有些年代了,一張不大的茶幾上放了一套精巧的茶具,茶壺裡烹着茶,能看見汩汩的白煙。

許魂之眼裡像是有冰碴子似的,一動不動地盯着婦女。

可惜婦女感受不到周遭凍人的溫度,依舊直挺挺站在那裡。

“盯她做什麼,進去吧。”時遇推了許魂之一下,力道很輕,有種誘哄的意味。

身前的人沒動,時遇垂頭,觀察許魂之的表情,半晌勾着唇角道:“她沒什麼問題吧。”

“你怎麼知道?”許魂之皺眉。

“她長得還蠻和藹的。”時遇半推半抱地把許魂之往裡帶。

許魂之顯然沒信這番說辭,但時遇不想再找一個借口,無奈道:“資深引靈人,講究一下效率好不好?”

許魂之沒再計較,走了進去。

時遇腳下一頓,回頭看了眼抱着娃娃直直看向她的蘇雅霖,微笑着點了下頭。

等四人都進房間後,婦女又伸頭清點了一遍,在門外落了鎖。

“許,許哥,她,她沒進來。”武昂僵硬地轉頭,顫抖着手指向那扇緊閉的門。

“我不瞎。”許魂之白了他一眼。

時遇跟個沒事人一樣,自顧自地坐在沙發上,老舊的沙發吱呀響了一聲。

他的面前是一張茶幾,上面放着一套茶具,壺中的水已經沸了,咕噜噜響着。

他揭開被滾水頂開又落下的壺蓋,沸水突突冒了兩下就蔫了,落回壺中一動不動,好像從來沒有沸騰過一般。

倒茶,喝茶……時遇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武昂在一旁直接看呆了。

“許,許哥,這能喝嗎?”武昂瞪着綠豆大的眼睛問道。

許魂之眉頭依舊皺着,但并不很生氣,哼笑了一聲,道:“沒死,大概能喝吧。”

武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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