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心。”男子上前穩穩扶住了她的腰,她胡亂掙紮間衣衫散亂開來,心口的契咒符文驟然顯現。
那男子忽然暴怒,他召來佩劍抵在她喉間:“你們人族總愛自作聰明...真當本君這玄冥潭是浣衣池?”
還未來得及反應,那男子的手掌已按上她劇烈起伏的胸口,瞬間靈火沿着她胸口的符文焚燒。
“疼就咬住!” 他随手扯來脖子上的玉珏,塞進她口中。
男子咬破指尖,将血液抹在她的鎖骨凹陷處,血珠順着她的鎖骨緩緩滑下。
灼燒的劇痛讓蘇青梨清醒過來,她在淚光中看見那男子額角暴起的青筋:“再亂動,本君就殺了你喂魚。”
可那男子的手腕分明也在發顫,仿佛被咒紋反噬的是他自己。
“這所謂新娘之契,不過是凡人為貪婪包裹的糖衣。”他側過臉...不敢再往她領口深處看去。
阿辰的喊聲從遠處傳來:“瀾!瀾,你可聽到一女子的聲音?”
海雲瀾回過神,對蘇青梨說道:“閉眼。”
他五指扣住蘇青梨的脖子,用力将人往潭底按去:“若敢睜眼...本君就剜了你的雙眼!”
蘇青梨嗆着水,慌亂中想抓住他腰間的衣帶,卻摸到一片滾燙。
阿辰走近,海雲瀾強裝冷靜:“沒有聽到。”
待阿辰走遠,他将人拎出水面,“抱緊了。” 海雲瀾雙手一舉,将她輕盈抱起。
蘇青梨攀着海雲瀾的脖頸,他的耳尖泛起薄紅,刻意别開臉避開她淩亂衣裳下若隐若現的雪色,将人輕輕放在潭邊。
隔着濕透的薄衫,蘇青梨聽見他胸口心跳紊亂的震動,跟剛才冷冰冰的架勢完全兩樣。
“泡夠六個時辰。”他說罷便走遠了,這山中的迷霧越來越濃重,不過走開百來米就看不到人。
“剛剛那人,為何能解人族獻給北冥的咒約,難道他就是北冥神君?可這裡是無妄崖,又不是北冥海底...”她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往外走去。
......
落葉掃過阿辰的發頂,他攥着根狗尾巴草,戳着樹幹上的螞蟻洞:“方才明明有姑娘喊救命...”
他踮腳張望着遠處的蘆葦:“我要去那邊看看...”
海雲瀾冷冷說道:“你當這是春遊?平玄鎮的妖物已殺了三個修士,若再讓它們再繼續作亂...”
“知道啦知道啦!” 阿辰截住話語:“但救人也很重要嘛!上個月在浮玉山,你不也救了那個被貓妖擄走的采藥童...”
“閉嘴。”
“你臨下凡時,天君對你說什麼來着。”
阿辰嘴角抿起,老父君的話又在耳邊響起:“阿辰,此番你下凡,不可胡鬧,要悉心聽取神君的教導。”
“半月後是公主的生辰,我在北荒地境收得一隻鳳凰鳥,但它性烈,現關在東面的清泉舍裡養着。”
海雲瀾轉過身來,看了眼委屈巴巴的阿辰:“你将此鳥送回天宮馴化,半月後可贈與你妹妹當生辰賀禮。”
阿辰變戲法似的從袖口摸出個草編鳳凰:“用這個送她好不好?真鳳凰會啄壞她新裁的衣裙...”
“幼稚。”
海雲瀾不再多言,轉身離去:“送上鳳凰後,務必速歸,明日便動身追捕貓妖。”
阿辰看着海雲瀾走遠了,生氣地甩着他那長長的衣袖:“我才不要去送那鳳凰!”
他目光瞥見不遠處守着的随身仙侍,心中暗笑,連聲呼喊:
“清堯!過來!!快快!!”
清堯快步走近,恭敬鞠身:“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阿辰悄聲說道:“你去把那隻鳳凰鳥,送天上去。”
“殿下不同卑職同去嗎?”
“嗯...我得留下和海雲瀾探讨明日捉妖之計。”
“是...那卑職去去就回!”
......
蘇青梨蹑手蹑腳,悄然往出口摸去。
“咯咯咯。咯。”一隻山雞擋住了她的去路。
“我掉下來時,似乎砸壞了一隻籠子?”蘇青梨突然想起了什麼,她跪着脫下外衫,一把罩住了那隻山雞。
“咯咯咯咯!!”雞被抓住了,叫的更大聲。
“噓!!”
她慌忙捏住了雞的尖嘴:“别叫了别叫了,你本來就是關在這籠子裡的,回去好嗎?”
“你别怪我狠心,你的主人招待我泡了片刻池水,我總不能恩将仇報,把他的雞給放了的道理。”
說罷,她起身,拍了拍身上沾上的雞毛,頭也不回往外走去。
前腳剛走,清堯就來了。
“鳳凰?這是鳳凰?這…這不是山雞嗎?”
清堯蹲在地上,細細打量籠子裡的雞,疑惑地撓頭:北冥神君收的神鳥鳳凰,怎麼長得跟山雞一樣?
“唉,不管了,神君說這是鳳凰,那就是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