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穆謹慎地跟在高瘦的男人身後,慢慢地地從燈光閃爍的街上走進了胡同裡。
他靠在不遠處公交站台的後面,眼看着“江月端”閃身進了一個黑黢黢的巷子,有點猶豫要不要跟上去。
江月端的宿舍在哪裡他是知道的,這個人為什麼會來這裡?
孫穆心裡感到不對勁,但好不容易今天江月端天黑才出來,機不可失。心底的貪婪還是驅使着他冒了這個險。
孫穆盡力壓住急促激動的呼吸,看着男人的背影眼露兇光,剛要繼續跟上去借機下手,卻被身後不知何時冒出來的肌肉男勒住了脖子!
保镖盡職盡責地把人禁锢住,見他還妄想掙紮,使了幾分力氣往這個跟蹤狂腹部狠揍了幾拳,但沒有下死手。
盡管這樣,孫穆那裝滿肥油的小身闆還是掙不開,痛哼幾聲不敢再反抗。
被人扣住脖子動彈不得,孫穆被發财的美夢糊住的腦子這才清醒過來,剛才那男人出文華的時候似乎帶着兩個人……
孫穆愚鈍的腦子一瞬間茅塞頓開,江月端窮鬼哪有什麼保镖!他媽的他跟錯人了!
孫穆懊悔不已,哭爹喊娘地跟打他的人賠罪。
“哥!大哥!我……我就是一時鬼迷心竅還認錯了人,求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孫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把保镖惡心地不行,但是雇主不放話他不可能松開。
原本仿佛不知所覺走進巷子裡的高瘦男人緩緩地踱着步出來了,悠閑地掃視了痛哭流涕的孫穆一眼。
孫穆被他冷漠的眼神看得哆嗦了一下,很會察言觀色的他立刻明白,今天這事他踢到鐵闆了。
“老闆,這人我揍一頓還是送到警局去?”保镖詢問道。
徐子入皺着眉掃視了一眼眼前的猥瑣男,認出了這人是公司裡那個大名鼎鼎的皮條客,聽說這幾天被開了。
原來是懷恨在心蓄意報複啊,他心裡古怪地想。
“别……别啊哥!我有錢!我可以賠給你!别把我送警局去……我就是一時鬼迷心竅,求你放過我吧……”
孫穆一聽保镖的話瞬間更慫了。
他幹龌龊的事這麼多年,心裡對警察簡直怕得要死,總感覺一個照面人家就能把他看穿。
某些人就是髒事幹多了心裡有鬼。
徐子入不帶什麼情緒的眼神如刺般看過去,瞥了吓得腿抖得像篩子的孫穆一眼,沒趣地移開目光。
“送去警局吧。”
保镖應了聲,把孫穆跟拎雞崽似的拎去了另一個保镖開過來的車上。
徐子入站在原地莫名笑了笑。
江月端,這回我們可扯平了。
前些天微博上的事情鬧得風風雨雨,他不可能看不見,但是由于一些原因确實無法做出澄清。
本來還想給那個頂黑鍋的小輩一個資源彌補一下來着,這下倒是正好,自己又替他擋了一災。
可算是心裡舒服了。
徐子入哼着歌,讓保镖載着去警局把孫穆扔了進去。
此時江月端還不知道自己今晚僥幸逃過一劫,他正跟陸折坐在商業大廈裡,在十九樓的窗邊等着上菜。
各大餐廳的窗邊向來都是一等一的位置,即便作為貴賓客戶陸折也不是經常能訂到,這次還是多虧了周助理,他閑得發慌日夜堅守才訂到了一個絕佳的位置。
坐在這裡能将商業區的燈紅酒綠一覽無餘,絢麗的霓虹燈光交替閃爍,并不能透過餐廳特制的玻璃窗透射進來,但還是讓人輕易感覺到外面的熱鬧。
首都人們的夜生活相當豐富,而陸折和江月端在别人吃夜宵的時間吃着晚餐。
江月端還是練習過西餐禮儀的,那些年他什麼活都沒有,亂七八糟看起來有用的東西都學習了一番。
青年迅速又又優雅地切下一塊牛排塞進嘴裡,快速地咀嚼幾下就咽進了肚子裡。
“好吃。”肥厚的口感和豐沛的肉汁一入口,他眼睛都眯起來了。
餓極的人終于美食入口,久旱逢甘霖,簡直是極緻的享受。
陸折被他享受的表情感染到,仿佛嘴裡的食物又美味了不少。
看着青年吃相十分得體,但是盤子裡的東西迅速地消失,陸折不禁覺得今天帶他來吃西餐是個錯誤的決定。
時間太晚了,青年一定餓了很久,他約人家吃飯不會吃不飽吧?
但是西餐就是那樣,而主食甜品之類的江月端又不能多吃,陸折不禁有點發愁。
要不等下再來一餐?
“你慢點吃,醬汁都沾在臉上了。”陸折溫聲提醒道。
那一點棕紅在青年白皙的下巴上十分顯眼。
江月端聞言頓時臉一紅,抽出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嘴角,不好意思看向陸折,問道:“還有嗎?”
陸折看着他磨的殷紅的嘴唇,不禁心念一動,伸出手點了點他的下巴。
“在這裡。”
江月端眼睜睜地看着男人修長有力的手指由遠及近地挪來,白皙中泛着微紅的指尖從他眼睛範圍裡消失。
然後,下巴上一點溫軟微硬的感覺稍縱即逝。
陸折的手指摸到了他的下巴。
江月端心裡意識到這件事,臉頰和耳朵瞬間冒熱氣,他清晰地感覺到了自己臉上沸騰的溫度。
熱的都可以煎雞蛋了。
江月端呆呆地看着陸折的臉,想不清楚他為什麼會做出這麼暧昧的動作。
跟自己說一聲醬汁在下巴上不可以嗎?可以,但這人偏偏伸手給他指了指。
仔細想來好像也勉強正常,但江月端就是不好意思了。
他不知道陸折是不是同,但他在此之前都沒想過自己是同的可能,好像在大環境下理所應當自己應該是個直男。
但是現在……江月端伸手觸了觸自己臉上滾燙的溫度……他有點不太确定了。
說起來他當初在床上追着陸折跑,跟人家抱在一起睡了兩個晚上,之後也沒覺得有什麼,怎麼現在想起來臉上好像更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