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快要降臨之際,陸折終于還是依依不舍地從床上坐起,因為江月端已經收拾完行李和卧室裡的雜物,像是要出去客廳的樣子。
不行,可不能讓他和腦子有泡的女主一個人待着,陸折想。
江月端見他起來想要過來幫忙,陸折卻趕在他過來之前就動作,三兩下自己把自己挪到了輪椅上。
雖然說不時地賣賣慘,他看着青年心疼自己的樣子心裡挺開心。
但除了這種腦子抽抽的時候,陸折其實一直挺愧疚,也挺心虛,畢竟他的腿其實好得不得了,去參加個跳高比賽都沒問題。
青年那麼心疼自己,饒是臉皮厚如陸總,大多數時候也挺不好意思的。
“差不多就這些了,陸總你說,我要不要偷偷塞點零食進去?”江月端問道。
陸折擰眉:“這節目連零食都不讓帶?”這什麼霸王節目?
陸折沒關注過綜藝,所以不知道網友還真愛看自家偶像餓肚子。
想了想,他又挑眉看向青年:“嗯?偷塞零食?你不是要保持身材嗎?”
江月端聞言頓住,然後恍然似地一拍腦門:“是哦,我要減肥的。”
“但是……在這種節目裡沒有存貨會很沒安全感。”他又踟蹰道,扒拉了幾下床頭櫃,還真摸出了兩小包蝦條。
眼見着陸折一臉了解地看着他手裡的蝦條,江月端不禁有些尴尬。
畢竟以他見過的套路而言,對他們的飯食這塊兒應該會卡的比較死,這樣才有看頭,再者這次節目裡也沒什麼特别的大咖,江月端預計節目組更加不會手下留情。
上次他在〈〈是吾鄉〉〉開頭四天隻吃了三頓飯,而且每頓還都隻有一點點,他那會餓到胃沒知覺。
“不行,我得找點個頭小的零食塞進夾層裡。”
江月端邊說着,邊轉頭拖着行李箱就出了卧室,陸折連忙轉動輪椅跟上他。
陸折看着青年在客廳像個小陀螺一樣轉來轉去,從各種地方搜刮出小零食來,不禁滿頭黑線。
江月端站在那裡想了想,記起上次好像在茶幾下面塞了一包小奶棗,是助理小齊吃的時候塞給自己的。
他過去正要俯身扒拉茶幾,卻看到妹妹蜷縮在沙發一角睡得正香。
她的頭以一個扭曲的姿勢靠在沙發上,脖子和肩膀幾乎貼在一起,江月端隻是看着都覺得脖子要斷。
他走過去拍了拍少女頭頂上的沙發背:“阿月,起來躺平睡,這樣脖子會酸的。”
江月白沒反應。
他身後,陸折也悄咪咪地挪了過來。
他也看到了女主的睡姿,不過這樣真的睡得着嗎?
陸折疑惑地将目光移到了女主臉上,就看到女主眼皮動了動,随即又平靜下來。
“……”
她這樣脖子真的不痛嗎?不愧是女主!
不痛?怎麼可能不痛?江月白簡直都要痛死了好吧?
誰知道這兩人突然就出來了!她脖子都沒來得及放回去,隻得先慌忙閉上眼裝睡!
江月白梗着酸痛的脖子,暗暗祈禱江月端快把視線挪開,她好悄悄地調整一下姿勢。
陸折看着女主抖得很篩糠一樣的脖子,再看看回身去旁邊找抱枕的青年,不僅深深地歎了口氣。
不得不說,女主這些個破壞她人設的行為好像都莫名不會被其他人發現,除了自己這個冒牌貨。
青年現在可還當某人是好妹妹呢。
不過要是江月端一直拿江月白當妹妹,江月白不犯蠢撞到他槍口上的話,陸折也犯不着跟一個小姑娘計較。
但是女主這狗皮膏藥似的樣子實在是煩人,陸折懶得再看她表演。
陸折轉動輪椅把露出一角的薯片從電視櫃角落裡拽出,順手抱在懷裡,他在客廳裡轉了一圈,又找出了一份包裝精美的巧克力。
看着方形鐵盒上系成蝴蝶結的墨藍色絲帶,陸折情緒莫名地挑了挑眉。
巧克力啊,某人酸溜溜地想到。
還蝴蝶結呢,某人攥緊了鐵盒子。
誰送的啊,跟青年什麼關系?某人扪心自問他甚至不知道江月端喜歡什麼顔色。
江月端把抱枕塞到妹妹僵硬的脖子下面,轉頭就看到陸折手裡拿着個熟悉的東西。
他一下子尴尬起來,無措地上前幾步,卻又不怎麼敢把那東西從陸折手裡奪回來。
“這……陸總你從哪兒翻出來的?”他表情看起來有點緊張,引得陸折心裡酸酸的。
某人慢條斯理地撣了撣上面精美的蝴蝶結,眼睑下垂,慢吞吞地說道:“還挺顯眼的,就放在隔斷櫃上。”
“上面一點灰都沒有呢,擦的可真幹淨。”陸折垂眸道,隻是語氣裡酸味沖天,破壞了他面上平靜的表象。
江月端:“……”
他一時間表情複雜,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要不……把盒子翻過來看看?”他呐呐道,耳朵有些發紅。
本來準備這個是文雪提議的,但是那時候陸折還沒挑破兩人的關系,現在看來這禮物倒是莫名的暧昧。
陸折一瞬間get到了什麼,不由眉梢一挑,他将盒子翻過來,果然看到幾個巧雕凸起的字母。
LZSH——陸折生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