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豈秀目光落在虛無的一點，“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白纖纖這一瞬間拳頭都硬了，她猙獰地伸長脖子，鮮紅舌頭宛如吊死鬼在白豈秀腦袋頂上晃動。

“你敢把口水滴到我頭上，我就告訴尊上你舔過他門口最完美的骷髅。”白豈秀淡淡道。

白纖纖瞬間收回舌頭。該死，這家夥怎麼知道的？

“你記得出力，我有事先走了。”她迅速逃之夭夭。

白豈秀看着大股濃郁的黑霧在眼前消失。半晌，低頭看着自己面前漆黑的重劍。

劍鞘倒映出他眼底深重的血紅。

愛恨嗔癡，苦海無涯。

他不想回頭。

……

第二關第一輪試煉結束後，衆修士立刻便被踹出雲中境。

“哎我！”

“道友快腳下留情……我的大腳趾啊……”

“是不是你剛才抓我屁股！”

“冤枉啊！”

一片嘈雜，衆人突然一股腦擠入天中堂，出了不少意外狀況。

青妄輕咳一聲，聲音如同在衆人耳邊似的，令他們安靜下來。

“明鏡台大比，第二關第一輪結束，晉級者升為麒麟符，百人後者，明日亦可入座觀戰。”青妄說完一揮手，百枚火紅的玉符便自他袖中飛往晉級者手中，無一錯漏。

被淘汰的人不由得神色氣餒，心中就算嫉妒也也裝作若無其事，偷偷觀察着得到麒麟符的都是何人。

“果真都是那些人……姜玉淋、末生、沉燼、胡如意、管心弦……這仨是誰？”一名修士忍不住挨個數過去，甚少有他不認識的，直到看到角落一蹲一站一張望的三人。

他一個都不認識，甚至都沒有臉熟的感覺。

“他們也晉級了？看着不像啊。”他不禁懷疑自己剛才是否眼花了。

這一個蹲在地上一副叫花子打扮，一個眼睛蒙着白布是個瞎子，一個看起來就是哪家嬌養的娈兒，身上柔軟的情氣都快流出來了。

“我也不認識，這三位，難道是團夥作案打劫晉級的？”他身邊一名修士懷疑道。

聞言那人有些尴尬，因為他也是拉幫結派五人行動，但仍舊被淘汰了，說來簡直羞恥。

“我倒是認識他們。”他們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

兩人驚然回身，臉上神情一變，連忙躬身：“祈道友。”

祈徵點點頭，從他們中間穿過：“借過。”

兩人連道無妨，卻見祈徵走出三步後又回身說：“他三人并未以多欺少，那少年也不過是運氣好些，還請勿要猜疑。”

“是是是。”兩人連忙點頭。

看着衣袍如雪神情冷淡，說起話來卻溫文爾雅的劍修，兩人不禁對視一眼，心中皆想着：這祈徵倒是氣度不凡，看着着實讓人心生欽佩。

祈徵說好要來接令绯，自然不會推遲一分一刻，青妄發表完明日試煉的長篇規則後，他便恰巧出現在令绯的視野裡。

“催莺！！！”某人眼睛猶如夜貓般發亮。

“師兄！！可算見到你了嗚嗚嗚！”擡晴跟見到親娘似的一頭紮進祈徵懷裡，這回他哭得頗具真情實感。

令绯笑意微凝。

“哎，”沈放蹲在地上傳音，“你要是上去強搶民男，我可以給你掠陣。”

令绯雪鍛下眼睑耷拉，死魚眼抛給沈放。畫面沒傳到，但意思非常明顯：你個神經病。

沈放從地上站起，拍了拍比地髒得多的破爛衣服，語氣感慨：“哎呀，頭上有點綠呀……頭上有點綠……”他還哼起來了。

令绯目視前方無動于衷。

魔尊是個腦子有問題的，他這麼想着。自己和催莺又不是那種關系，綠個什麼勁兒？他隻是覺得擡晴這副樣子也太造作了。

在秘境裡，雖然他沒怎麼插手擡晴試煉，但也沒有讓他被妖獸打傷，他覺得自己把催莺這道侶保護得挺好的，怎麼現在對方見到催莺就哭？催莺會懷疑他沒幫擡晴嗎？

令绯靜靜地看着手足無措的祈徵。

擡晴那副欲語還休眼淚漣漣的樣子着實礙眼，周圍人都時不時看過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