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轉眼間司羽已在這山間小院住了半月,是時候該回家了,知道司羽離去的消息,傅紅雪内心充滿了不舍,在面容上也顯露出來了,眉頭微皺,眼睛定定的看着司羽。
“明年春日,山花開遍,我會再來的。”司羽道,看到傅紅雪舒展了眉眼,自己也不禁露出了笑意。
坐馬車趕了一天的路,終于回到了小宛國的都城,雖與大宛國名字相似,但小宛國卻在漠北,與之相距千裡,也不在絲綢之路上,是個貧瘠、人口稀少的國家。司父當年流亡至此,手下就幾個忠仆,但個個都是能手,所以才能在這陌生地界建立起自己的勢力,司父迎娶小宛國王女使自己很快融入到這個國家,後來還打通了去往天朝上國的商路,用皮草、香料、寶石從内地換來了糧食、人才和書籍,又慢慢收攏周邊小部落,如今小宛國已成為漠北地區最大的國家,它現在正在往南一步步蠶食周邊小國。
“羽兒回來啦?”聽聞司羽回來的消息,司父放下手中的書卷,去往後院,果然在司羽的院子裡看到司羽跟她的母親桑珠。桑珠雖是王女,但性情柔和,溫婉不争,向來遵從司父的決定,所以司父同意司羽離家半月後,她就是再想念、擔心女兒也不去阻止,隻在她回來的時候摸着她的臉心疼的說:“又瘦了。”
安撫完母親之後,司羽跟着司父去往書房處理事務。小宛國國王雖有兩子三女,但最小的王女桑珠是他最疼愛的,女婿又能力過人,所以他是打算在他百年後将王位傳給司父的,雖然實際上整個小宛國都在司父在的掌控下,但還是要講究個明正言順,近年來小宛國國王身體欠佳,依據司父的診脈,也就這一兩年的壽命了。
司父被逐出家族後就換回了母姓,他不是迂腐之人,女兒照樣可以做繼承人,近兩年來,他加大了對司羽在事務處理方面的培養,司羽早有管理的經驗,處理瑣事又快又好,有遠見有眼光,有些地方做的比他還出色,但心思就是不放在這上面。
可是對司羽來說,這些事她是早就做熟了的,但學武學醫還是第一次,自然要花時間與心力,父母的關心疼愛她一一記在心上,自己決定了的也會努力去實現,所以一年之中也就放任自己散漫一小段時間。
政策制定、人員委派、賬目來往,事務繁雜瑣碎,今年司父還加大了對信息的收集,關注周邊各國動向,還開始收集江湖上各個高手的消息。司羽小時候就從司父那裡聽過盜帥楚留香、小李飛刀李尋歡等人的故事,但兵器譜上排的上号的很多都歸隐了,當今武林人士難再現當年英雄人物的風采,這也是她知道自己是在武俠世界、下定決心學武的原因。
司父關心這個主要是因為武林高手的殺傷力極大,影響力強,武林豪傑能輕易創立出一方勢力,比如馬空群建立的萬馬堂,手下不缺人才與黃金,有個女兒年紀輕輕就有江湖第一美人的稱号,着實令司父不喜,在他眼裡,他的女兒才是第一美人。
秋往冬來,漠北開始下雪了,大地一片蒼茫,寒風瑟瑟也不能阻擋傅紅雪練刀的步伐,劈、斬、切、挑,一把普通的黑刀在他手裡宛若神兵利器一般,這把刀從他開始練武以來一直陪伴着他,從春分到秋至,酷暑到寒冬,日日夜夜,從不離身。
開春之後,傅紅雪練刀的地方又換了,在山腳下的一處平原上,青青草地,野花舒展,傅紅雪練刀的時候會忍不住去想,春暖花開,她是不是要來了。
這日,傅紅雪聽到了馬蹄聲、車轱辘聲,然後遠遠的看到了一個車隊正慢慢靠近,打頭的那個車窗雕花、寶蓋墜滿流蘇珠串的馬車正是去年秋日送走司羽的那輛。
司羽早就看到了傅紅雪,吩咐車夫待會兒停在他身後,自己卻裝作沒有看到人,靜靜的等他先過來打招呼。随着車隊的靠近,傅紅雪看到了坐在車轅上的司羽的侍女,确定馬車裡坐着的正是她,然後他忽略了馬車此刻仿佛蝸牛爬行的速度,隻是在苦思該不該叫住人、如何叫住人。
打頭的馬車緩緩停下,後面的幾輛馬車繞過這輛車直直的往山間小院駛去,侍女挑起馬車的門簾,司羽從馬車裡走出來,對着靜立不語的傅紅雪道了一聲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