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羽給她遞了一塊饴糖甜口：“新制的藥茶，益氣凝神，可能方子還要改良吧。”

“嗯，還是要加一些甘草為好。”高小憐放下茶杯，看着司羽一點也不被苦味影響，細品啄飲。

司羽喝完茶後便把茶杯收起來，用開水燙洗後放到杯架上晾着，見高小憐閑着看她洗茶具，便問她：“你的事情忙完了？”

高小憐答道：“嗯，爹爹要帶成嶺弟弟去祭拜五湖碑，東西我已經備齊了，弟子們已經帶過去了。”

“五湖碑是在君山上吧？”司羽用帕子擦幹淨手指，“不過天色都這麼晚了，高盟主怎麼不選個黃道吉日再帶成嶺去祭拜啊？”

“我也不知道，這些事爹爹從來不跟我說。”高小憐的語氣有些低落，但這種情緒轉瞬即逝，她不讓這些影響自己，便跟司羽探讨起如何改良藥茶方子。

到了傍晚，高崇帶着張成嶺匆匆從君山回來，一進門就讓弟子們加強防守，司羽這個客居在此的人進出也被多問詢了幾次。第二天嶽陽城内西域方術表演時出現了十個人頭後，整個嶽陽派内的氣氛也開始焦灼起來。

司羽看目前這形式，估摸着是有更多的人知道張成嶺身上有琉璃甲了，便想着給他送些防身的東西，去了他住的院子才發現他有些鼻青臉腫的。

“怎麼了，誰欺負你了？過來，讓我看看。”司羽向張成嶺招手，但他卻側過身想要掩蓋，司羽擡手便按住了他的肩膀，左手擡起他的下巴，打量他臉上的傷痕，還好，都是些皮外傷，用些藥揉捏消腫就好。

司羽剛看完他臉上的傷，張成嶺就從她手上掙脫，拉開兩人之間距離，離她快有一丈遠，見狀，司羽不由得挑眉：“你躲什麼啊？”

張成嶺低着頭不說話，司羽見他這樣也沒再多問，把給他備的一些藥瓶留在桌子上便走了。

出了嶽陽派，司羽随便找了家酒館坐着，她在嶽陽派這幾天也聽到了一些消息，但還不足以将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解清楚，自然還是需要多加打聽，便在各個人流暢通的地方待會兒，聽這些江湖人談古說今。

入了夜，街上行人便少了許多，司羽發現有人争鬥，跟上去發現他們在搶奪一塊琉璃甲。琉璃甲是開啟天下武庫的鑰匙，本來由五湖盟五子分持，但丹陽派的那塊因為傲崃子的死而消失，趙敬的又被人偷盜走，她本來以為都在鬼谷手上，沒想到會出現在這些人中？

她站在高處看着城中各處出現争鬥，似乎都在搶奪琉璃甲，很顯然有人在設局，引誘這些貪婪的江湖中人入甕，看着他們為了不知真假的琉璃甲争鬥厮殺。

有人這是要挑起江湖紛争啊。

不過這些跟司羽都沒什麼關系，知道的江湖往事越多，越是對這些人沒什麼好感，初出茅廬、心未染塵的少年少女們還算天真可愛，那些在江湖中混了這麼些年的大俠們，早就不能簡單的以黑白論之了。

不過若是遇到長得好看的，比如溫客行和周絮這樣的，司羽倒還是願意伸出援手的。

隻是司羽也忘了，江湖這個漩渦會把很多無辜之人也卷入進來，就比如安吉四賢，他們四人還是她從高小憐口中聽到的，蓦然得知他們因為琉璃甲而身死，很難不為他們感到惋惜。

此外，若是江湖一直這樣紛争不休，她師父也不會放心讓其他人出來了，為了這點兒，她也該為了江湖太平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