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羽将人帶到四合院裡後,就有人接手接下來的工作,司羽隻要安心休息準備明天要唱的戲就好。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司羽又想起來那個救她的人,詢問了管事,知道已經帶他去梳洗上藥後,就道:“他身形有些瘦削,記得找大夫給他開些調養的藥來,他應該隻是一時落魄,若是他想起了什麼要離開,也不要阻攔他。”
管事一一應了,司羽便沒再多問。
那人眼神裡雖然有一瞬間的迷茫,很快就又變的清冷疏離,他肯定是有什麼自己想做的事,看樣子也不會是因為别人輕易更改的人。
所以司羽把他帶回來,隻是想幫他走過現在的一時艱難,并不會束縛住他。
過了幾天,司羽又問了一回,知道他養好了身體,謝金也拿了,便以為他要走了,後面就沒再過問他的消息。
但司羽不知道,那人很長時間裡都乖乖待在戲班子裡,他人極安靜,不怎麼說話,但總是默默的在後台打雜幫忙。
大家隻知道他姓張,平常便小張小張的叫他,偶爾跟司羽那般喊他一聲張小哥。
大家雖然知道是他救了司羽,但畢竟司羽已經把他帶回來安置了,小小的恩情早就算還完了,他願意在後台打雜,管事便按正常的薪酬給他月俸,也沒貪司羽最開始讓人給他準備的謝金。
司羽從來都不敝帚自珍,自己一個人練聲的時候也不禁止他人偷師,所以她唱戲的時候總是有很多人在一旁觀看。
等司羽練完聲,還會指點一下他們的唱腔與身段,每次她下了台,身邊總是圍繞了很多人。
或許是司羽身邊有太多人,又或許是張起靈太安靜,他常穿着黑衣黑褲,戴着帽子,細碎的劉海遮住眼睛,整個人安靜的仿佛不存在,所以司羽一次也沒有發現他。
而他卻日日看着司羽在台上唱戲,他并不是愛戲之人,隻是看着司羽在台上扮演着形形色色的人,或是含羞帶怯的佳人,或者幽婉哀怨的女鬼,或是煌煌不可直視的神仙妃子。
短短一出戲,講述她們每一個人的過去、現在和未來,聽衆似乎也對她們的故事如數家珍,戲散場之後還對她們的故事留戀不舍,與三五友人議論不已。
而自己呢,除了一個姓氏外,對自己的過去完全沒有任何印象,如果有一天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沒有人會在意。
司羽剛在北平唱了大半個月,就被二月紅一通電話叫回長沙了。
因為丫頭的病治好了,二月紅放下了心,便答應了要和張啟山一起下礦山探秘,卻在礦山裡面發生了意外,一行人損傷大半才逃了出來,張啟山還似乎中了毒,精神變得恍惚。
普通的大夫根本沒有辦法,他們便把希望寄托在司羽身上。
可司羽卻對張啟山的情況有些束手無策,她也不知道張啟山到底是因為什麼而有些神志不清了。
與此同時,情報官陸建勳、外國人裘德考、日本人田中良子等人及其勢力也察覺到了礦山裡面存在着秘密,他們希望通過九門的力量去探測,對其他人或拉攏或利用。
但張啟山的存在讓他們所作所為達不到他們想要的目的,隻能趁着他現在身體出了問題對他的勢力下手。
于是尹新月和張啟山的副官張日山便帶着佛爺還有張家軍離開長沙,出去尋找治療的辦法,而二月紅則帶着陳皮還有其他九門人在長沙苦苦支撐。
長沙城裡波起雲詭,二月紅便勸說司羽離開長沙,司羽承他的好意,便帶着梨園其他的人一起去北平了。
這次來北平的人太多,四合院住不下,司羽便想着把臨近兩座也給買下來,在打通四合院重新進行修整的時候,司羽驚訝的發現張起靈竟然在她的戲班子裡打雜。
“你一直在這兒嗎?”司羽面帶訝異,她隻見過他一面,連姓名都不知道,要不是對那雙淡然疏離的眼睛印象深刻,也不會在看到他時立馬認出他來。
張起靈垂頭沉默着拿着掃帚打掃着院子,司羽看着他拿着掃帚的手,白皙又修長,總覺得他不該是幹這種活的人。
尤其幹這種活太浪費他的好相貌了吧。
司羽第一次見張起靈的時候,他不僅頭發亂糟糟的,連臉也髒兮兮的,如今看到他洗幹淨後的臉,才發現他長得挺好看的。
倒不是說他五官有多俊秀,他皮膚白,臉頰上也沒什麼多餘的肉,所以更能清楚的看見他清晰的下颌線,嘴唇很薄,卻紅潤有光澤,那雙眼睛尤為出彩,讓人一看就會覺得他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長得是真的挺好看的啊,司羽贊歎着,又靠近他一步,身上的馨香飄過來,張起靈便擡起頭看向司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