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安平市,紅星兒童福利院。
不大的活動室裡,幾個孩子們圍着一個小女孩高聲叫嚷着。
“林朝夕,你說話啊,誰讓你告訴老師的?”
“就是啊,你說話啊。”
…
小孩子的聲音本就尖細,現下這麼多人一起叫嚷,吵得司羽頭疼。
她本就頭疼。
司羽用蒼白纖細的手撐着頭,靠在牆上。
她後腦勺有一個大包,疼的厲害。
大概是這些孩子們把林朝夕圍起來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原身,頭磕到了牆,她瘦弱的身子撐不住,香消玉殒了。
司羽感覺自己可能有點腦震蕩,頭疼還惡心,本就蒼白的面容現在更是沒有血色了。
被衆人圍着的林朝夕滿臉疑惑不解,似乎是對身邊的一切陌生極了,在李老師過來後,推開衆人,發了瘋似的跑了出去。
李老師本想去追她,卻看到了林朝夕走之後露出來的司羽,她身形瘦弱,皮膚蒼白,捂着頭靠在牆上,似乎是受了傷。
“司羽,你怎麼了?”李老師蹲下來溫柔的問她。
感受到她的關心,司羽也不再浪費好不容易汲取的靈氣維持清醒,放松心神暈了過去。
司羽再次醒來已經是在醫院裡了,她左手上還打着點滴,聽到李老師正在病房外低聲的打電話。
“…在睡着呢,你幫我好好教訓那些臭小子,都跟他們說了要小心點,要照顧新來的妹妹,還不到一個星期就把人撞到醫院裡了…”李老師還在跟人說着,司羽卻不想聽了。
原身來到紅星兒童福利院才三天,人都沒認識幾個,她跟很多從小被丢棄的孩子不一樣,自小父母雙全,生活幸福美滿。
可惜一個月前原身的父母出了車禍,不治身亡,他們也沒有特别親近的親戚,遠親也不願多養一個小孩,所以就把她送到了福利院。
當然,他們也不是什麼惡毒的人,也不貪圖原身父母留下的幾萬塊賠償金和幾十平的小房子,把這些都交給警察保管,等原身成年後再交給她。
可惜對于原身來說,失去親人的痛苦已經讓她痛不欲生,再被人嫌棄丢掉更是讓她喪失了活下去的念頭。
所以在别人撞過來的時候她也不躲,明明有生的機會卻自己放棄了。
想到這裡,司羽歎了一口氣。
以後就讓我替你好好生活吧。
司羽在醫院住了三天,每天吃飽睡好,又修煉了内功心法,整個人精神了許多,李老師看到了很是開心。
這個世界雖有靈氣卻十分稀薄,偶爾拿來應應急可以,日常還是運用内力更适合。
回到福利院後,司羽發現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天見到的那個女孩跟她住一間宿舍,隻是床鋪隔的遠了些。
福利院剛給司羽辦好轉學手續,明天就要和其他孩子一起去紅星小學上學了。
第二天一早,司羽吃完早飯收拾好書包,就看見同寝室的林朝夕把書本習題胡亂塞進紅色塑料袋裡,無精打采的拎着走出宿舍。
她滿目頹氣,眼神裡有着成年人才有的的疲憊感,看起來實在不像一個小孩子。
司羽對她有些好奇,暗暗觀察着。
另一邊,花卷走到林朝夕身邊,偷偷的指着司羽道:“我突然發現,這個人在草莓世界裡也沒有哎。”
林朝夕順着花卷手指的方向,和司羽遙遙對視。
司羽皮膚很白,眼睛又黑又亮,紅星小學矬到爆的校服穿在她身上,卻像是專門給她定制的一般,服帖又好看。
她規規矩矩的穿着校服,也乖巧的背着粉色的雙肩包,齊耳的短發上還别了一個粉色的蝴蝶結,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普通的小學生。
“可能就是芝士世界和草莓世界的差異吧,她看起來就是一個小學生。”林朝夕斷言道。
小學生的學習生活對司羽來說實在有些枯燥乏味,為了不讓人懷疑,她還是裝作乖乖聽課的模樣,實際上心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該怎麼做才能擺脫現狀呢?
司羽拿着鉛筆在書本上無意識的畫着,回過神來看着自己留下的飄逸飛揚的字迹,連忙擦掉了。
她不是沒有當過小學生,但像現在這樣舉目無親還是頭一回,福利院剛幫她把學籍轉到紅星小學,班上除了同是福利院的孩子,沒有她認識的。
跟這些孩子們一起玩鬧,讓已經習慣了潛心修煉的司羽頗為不适應,她不想玩那些遊戲,便拒絕了邀請,之後卻發現自己在别人眼裡變得不合群了。
司羽不由得哂笑,并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