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花帶的雲影鏡可以記錄發生的事,她本來是想記錄後拿給東方青蒼看的,但她半途中被暗流劃傷,東方青蒼感受到後,當即便來到忘川之畔,問清情況後便随即跳下忘川。
“小蘭花不會出事兒的。”見結黎當真擔心小蘭花的安危,司羽倒對她稍有改觀,出言安慰道。
“希望尊上能快點找到她吧。”結黎仍滿臉擔憂,自從小蘭花從東方青蒼手中救下自己後,她在心裡已經認定小蘭花是好姐妹了。
司羽在忘川邊挑了一處凸出的石頭坐下來,脫了鞋襪,把腳浸泡在陰寒的忘川之中:“放心,東方青蒼不會讓小蘭花出事的。”
聽司羽這麼說,結黎便想多問一些,轉頭看見她這副模樣,頓時瞪大了眼:“你怎麼…”
忘川之寒一般人根本無法承受,所以當初鹽女帶領衆人橫渡忘川才如此艱難,而司羽卻惬意的拿忘川水泡腳,她到底是什麼來曆。
結黎确實帶着任務來寂月宮的,她之前就把小蘭花騙出了寂月宮,但是小蘭花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把東方青蒼給她護身的骨蘭給了她,更讓她心有愧疚。
除了小蘭花,主上還吩咐結黎探明司羽的真身,她那特殊火焰的來曆,甚至是司羽的弱點。
但結黎來到寂月宮這麼久,司羽一直對她不冷不熱,結黎也無從下手,如今好不容易察覺到一點兒異樣,如何不上心。
于是結黎便湊過來,面帶好奇的問道:“你不懼這忘川之寒嗎?”
司羽擡手召喚出紅蓮業火:“我有業火護體,不怕。”
結黎看着司羽手中暗紅色的火焰,“可是這和尊上的不一樣啊。”
司羽變換了紅蓮業火的顔色,“這不就一樣了。”
結黎的表情頓時有些讪讪的,她轉移話題又問了司羽别的,司羽就淡笑着看着她,讓她隻能閉口不言。
又過了快一個時辰,東方青蒼帶着小蘭花從忘川之底出來了,他表情實在不好,把小蘭花放下後便施法離開了。
“怎麼樣,找到先月尊了嗎?”司羽忙追問道,小蘭花有意解開東方青蒼和巽風之間的心結,這是在救巽風,她自然很關心是否成功。
小蘭花點了點頭,但是臉上的神情依然凝重。
果然,對巽風的處罰依然進行了。
巽風被罰不單單因為他意圖奪取月尊之位,還因為他識人不明,海市主給他的祟氣乃三界至惡至邪之物,需要煉化亡者的元神才能煉制出這祟氣。
仙月兩族這麼多年在戰場上死去的士兵,元神大多都被煉化了,亡者不得安息,不入歸墟之境,便再無重返三界的一天。
這才是巽風最大的錯。
巽風将被處以九九八十一道雷刑,他必然撐不下去,司羽已經做好了随時劫法場的準備,但東方青蒼卻在巽風受了三十道雷刑後,自己承擔了剩下的五十一道。
小蘭花下忘川這一趟到底沒白費,拔情絕愛的東方青蒼一點點恢複他原有的七情六欲。
見東方青蒼受了雷刑還被巽風不領情,脾氣這麼好的小蘭花也生氣了,她拿出雲影鏡,給巽風看了真相。
那真相讓巽風呆愣了許久,司羽給他療傷後,就留他一個人慢慢平複了。
第二天,這兩兄弟便和好了,而巽風看向東方青蒼的眼神讓司羽發現,原來巽風竟然是兄控。
知道真相後,他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兄尊,甚至對得了東方青蒼偏愛的小蘭花都有些嫉妒。
又過了些天,東方青蒼突然帶着殇阙去了雲夢澤,小蘭花察覺有些不對,思來想去,想到了什麼,便拉着結黎和司羽也一同去了凡間。
這雲夢澤司羽可是去過很多回的,她向來愛扮作江湖人士,最是灑脫不羁,不受拘束,這一次也不例外。
但東方青蒼是頭一次下凡,他向來唯我獨尊慣了,隻願做這凡間最尊貴之人,在結黎的巧言令色以及小蘭花的溫言軟語下才願意扮作金陵來的富商,小蘭花、殇阙、結黎就是他的侍女、侍衛和管家,而司羽則是投奔的門客。
壕氣沖天的東方員外壕擲四條大黃魚帶着他們幾個人去了鹿城最适合玩樂的地方——飛仙閣,恰逢花魁娘子謝婉卿登台獻舞,整個飛仙閣熱鬧非凡。
司羽雖說常去雲夢澤,但這青樓倒是沒怎麼來過,來青樓的人大多色/欲熏心,腦滿腸肥,心思更是不堪。
司羽因為紅蓮業火之故,隻喜歡待在心思幹淨純善之人身邊,便沒跟着小蘭花他們去看花魁娘子的表演,随意拿了一壺酒,找了一棵高樹,坐在樹上喝酒賞月。
司羽一身江湖兒女打扮,暗紅色的圓領袍極具英氣,長發編了些小辮又高高紮起,飒爽利落,她坐在樹上,在夜晚月色下并不算顯眼。
但被謝婉卿拒絕的蕭潤卻一眼就看見了,他急忙跑到樹下,仰頭看着司羽,唯恐眼前所見是一場幻影。
司羽此刻已有醉意,一隻腿從樹枝上垂下,似乎身形不穩要跌落下來。
“仙子小心。”蕭潤急忙高聲提醒。
司羽把另一隻腿也放下來,橫坐在不粗的樹枝上,搖晃着小腿,身子随着樹枝晃晃悠悠。
見狀,蕭潤又湊近幾分,張開雙臂做出保護狀,“仙子,你先下來吧,這樣很危險。”
也是在這時,司羽才看清來人,竟然和長珩生的一模一樣,若不是周身沒有半分仙氣,她還真以為是長珩下凡了呢。
到底記得在雲夢澤不可使法力,司羽便用起了凡間武功,腳步輕點,便輕盈的從樹上下來了。
而蕭潤看着翩然降落的司羽,怔然許久,呆呆的問了一句:“仙子,你我是否曾在何處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