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飛身落地,悄無聲息的湊近,不待他做惡作劇吓唬他們倆,就見司羽伸手抓住旁邊桌案上的一壺酒,像背後長眼睛一般往陸小鳳抛去。
陸小鳳穩穩的接住,拔開瓶塞後,香濃馥郁的酒香撲面而來,令人心醉。
陸小鳳仰起頭喝了一大口,忍不住大聲贊道:“好酒。”
“說了送你好酒,自然不會騙你。”司羽從躺椅上坐起身,手肘撐着扶手,身子稍斜,看向陸小鳳:“睡得怎麼樣?”
陸小鳳伸了個懶腰:“再好不過了。”
“那便好,七童方才還擔心你呢。”司羽轉回身看向躺在一旁躺椅上的花滿樓,“方才我們下盲棋,他還分心了。”
一起的花滿樓睜開眼,語帶無奈:“我方才那步确實是下錯了,并不是憂心陸小鳳所緻。”
他“看”向司羽,神色是少有的鄭重:“阿羽,我隻是個凡人,下盲棋下到百步時,已接近我的極限,而你的棋力明顯在我之上,我竭盡全力才在前期與你旗鼓相當,後期乏力下錯了那步,才緻滿盤皆輸。”
聞言,司羽倒是微怔,片刻後低垂眼眸,斂去眼眸中異樣的情緒。
或許是因為在司羽心裡,花滿樓是活在二次元的紙片人形象,無論過去了多少年,他在書中永遠是那樣年輕,那樣充滿魅力。
雖相識不久,但司羽對他的觀感卻是極好,确确實實體會到他是一個什麼樣的神仙人物。
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司羽面對花滿樓時會戴着濾鏡看他。
如今聽到他這帶着幾分自嘲的話語,令司羽剖開濾鏡看人,更清楚的認識到花滿樓是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
他也有許多做不到的事,但這些絲毫不損其魅力。
陸小鳳見司羽低頭不語,不想氣氛僵住,便開□□躍氣氛。
“哇,原來司羽你下棋下的這麼好啊,改天我們也來下幾盤。”陸小鳳歪坐在廊下的扶欄上,臉上是燦爛的笑容:“不過先說明,我下的并不好。”
花滿樓便笑道:“他哪裡是下的不好,他那是棋品不好,他愛悔棋。”
“我才沒有悔棋,我隻是下錯了。”陸小鳳梗着脖子狡辯。
見他這副模樣,司羽也笑了。
見逗笑了司羽,陸小鳳便換了話題:“花滿樓,你還說你隻是個凡人,你要是凡人那我就是庸人了,畢竟我琴棋書畫都比不過你,你還長得比我英俊。”
花滿樓折扇輕搖:“但你性格比我可愛,朋友也比我多,特别讨人喜歡。”
陸小鳳仰頭又灌了一大口酒,然後繼續誇花滿樓,誇他字寫的好,誇他丹青妙筆。
花滿樓被陸小鳳一通天花亂墜的誇贊弄得有些懵了,雖然以往陸小鳳也時常稱贊花滿樓,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滔滔不絕。
他哪裡知道,陸小鳳隻是想讓司羽更了解花滿樓,知道他的好,然後兩人能終成眷屬。
陸小鳳的用意司羽沒發現,倒是對花滿樓畫畫這件事有點好奇,他看不見,是如何畫出人事物和景色的呢?
司羽把疑問說出口,花滿樓溫和道:“瞎子也有瞎子看人的法子。”
忽然間,司羽想到了書中描寫的一段,而這時,花滿樓已經從躺椅上起身來到司羽面前。
他個子高,便半蹲在司羽面前,伸出了手,快要觸碰司羽的臉龐時,頓了頓:“我可以碰你嗎?”
司羽沒回答,隻是閉上了眼睛,把臉靠近花滿樓的手。
花滿樓微微一笑,溫熱的大手慢慢的、一點一點的觸碰司羽,從臉頰摸到眉骨,再順着摸到她的鼻梁。
“你的骨相極美。”花滿樓忽然道。
司羽睫毛微顫,剛想開口說些什麼,花滿樓的手指便從鼻梁滑下,在她豐盈的嘴唇上停頓了一下,便向下撫摸下巴和下颌線,然後收回手。
司羽睜開眼:“那皮相又如何?”
“絕世美人。”花滿樓如實道。
司羽笑得花枝招展:“過了,我也隻是一般好看。”
花滿樓卻歎了口氣:“我怕隻能描繪出五六分,不得神韻。”
司羽又笑了,有誰不喜歡被誇是個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