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抱着司羽的手臂不由得緊了緊,他想跟她說不可以,但看着那雙單純的眼睛,又覺得她不懂。
李蓮花養了這隻白狐一個月,親力親為,隔幾天就幫她洗一回澡,更别說他還很喜歡她的毛發,每回抱着都忍不住從頭撸到腳。
他知道她有靈性,也通人性,但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變成人,早知道他就不會這樣對她。
很明顯,這隻化成人形的白狐還保持着身為狐狸時的習慣,喜歡被他親親抱抱舉高高,不懂男女之别更不懂需要保持距離。
可這些李蓮花知道,所以就算司羽不懂,他也得教她。
李蓮花将司羽抱到床上,又從床下面的箱子裡找出一雙新鞋,見司羽赤/裸着的、粉嫩可愛的小腳,又找出一塊柔軟的布料,開始給她縫制一雙襪子。
司羽抱着腿看他縫制,不發一言,她現在的人設是一隻剛剛化形什麼也不懂的白狐,得給這人發揮的機會。
李蓮花将襪子縫好後,看了一眼司羽,便認命的給她穿襪子穿鞋,又看了看她身上單薄的白裙,隻好又找了一件自己的幹淨的外袍給她披上。
做完這些,李蓮花才拉過來一張條凳坐在床前,與司羽對視。
司羽的眼珠轉了轉,然後附身想要靠近李蓮花,卻被他按住了肩膀:“你會說話吧?”
司羽點點頭:“會,我叫司羽。”
“司羽。”李蓮花重複了一句,而後自我介紹道:“我是李蓮花。”
司羽臉上綻開笑容,一字一頓的喚他:“李…蓮…花…”
都說名字是最短的咒語,李蓮花被她這麼一念,便不由得看向她的眼睛,那雙眼睛幹淨澄澈,一眼見底,讓人覺得很放心。
李蓮花自制力強,才沒被司羽不自覺釋放出來的魅惑之力影響,又問了她出身來曆,還有留在這裡幹什麼。
司羽想起李蓮花看的那些話本,嘴角勾起:“報恩。”
李蓮花輕咳一聲,腦袋裡閃過一些畫面,眼神不自覺的移開:“我的身體是你幫我調理過吧,這樣就算我們兩清了。”
司羽笑得更燦爛了:“是你要向我報恩。”
李蓮花微愣,不敢置信的反問:“我向你報恩?”
“嗯。”司羽點點頭,而後踢開松松挂在腳上的短靴,側卧在床榻上,姿态慵懶,不客氣的指揮他:“李蓮花,我餓了。”
這副頤指氣使的模樣,倒是讓李蓮花對司羽少了幾分陌生感,他正準備去廚房給她做飯,忽然想起司羽能說話,便含笑着問道:“你想吃什麼?”
司羽下意識的舔舔唇角:“烤鹿肉。”
司羽以往打牙祭的時候,都是扒了鹿皮直接炙烤,她奢侈的用紅蓮業火烤,自己都覺得過分,而且自己的靈力也不能支持她經常這樣做。
而用凡火的話,她的狐狸身并不方便,會有烤的不到位的地方,是以過去她吃烤鹿肉的時候并不算太多。
最近天天吃沒啥滋味的白煮肉,司羽更饞了。
李蓮花失笑,帶着笑回道:“好,我去準備。”
昨天的那隻小鹿還剩下來不少,他之前特地用鹽腌了,今天本來便打算熏烤來延長保存時間的。
李蓮花切下來兩隻後腿,洗去上面的鹽粒,拿了香料塗抹,串在洗幹淨的竹竿上,又拿了特意找的果木枝燃起火堆,把鹿腿架在火上烤。
此時已入夏,太陽出來後氣溫便上升很快,現在已是巳時,而李蓮花又坐在火堆前,很快便有了汗意。
跟碧茶之毒發作時渾身冒冷汗不一樣,此刻的李蓮花身上是暖暖的,他甚至有些貪戀此刻的熱意。
“你不熱嗎?穿得這麼多。”司羽忽然湊了過來,搬了一張凳子坐在李蓮花旁邊。
李蓮花因為碧茶之毒的緣故比一般人畏寒,所以他的衣服都偏厚,平日裡穿習慣了,今天也是和以往一樣的穿着。
李蓮花笑了笑,将衣領扯開了一點,正準備脫了外衣,就看見司羽正目不轉睛的盯着他看。
李蓮花的手頓了頓,慢吞吞的問道:“你在看什麼?”
“看你啊,你長得好看。”司羽笑着回答。
李蓮花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若是中碧茶之毒之前,他李相夷的外貌确實可以稱得上是英俊潇灑,但中毒之後形貌大改,故人再見也認不出他來,哪裡還稱得上是好看。
于是李蓮花便勾起唇角自嘲一笑:“你若是知道什麼模樣叫好看的話,便該清楚我這樣的不算。”
忽然,李蓮花正在翻轉烤肉的手頓了頓,看向司羽:“你知道什麼人好看對吧?”
“當然。”司羽挑了挑眉梢,得意至極的回答道:“像我這樣的便是頂頂好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