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遠舟被章崧下了大獄後,司羽就把元祿這小子接到了自己家裡,他跟司祁差不多大,兩個人倒是挺合得來。
司羽也去大獄裡看過甯遠舟,他受了不少傷,但他武功高強,底子好,等他出來了,司羽給他稍稍調理一下便能讓他恢複如初。
關于劫獄帶他出來這個法子,司羽在談笑間也試着提過,有龜息功和龜息散在,假死脫身比較簡單。
甯遠舟拒絕了,他為了大梧奉獻了自己的青春年華,趙季和章崧再怎麼看不過他,以莫須有的罪名把他下獄,最多也就是讓他充軍流放,在路上下黑手。
到那個時候,他再假死脫身要比現在明晃晃的越獄要來得簡單,更不容易牽連他人。
司羽想了想,她的家人都在梧都,劫獄确實不是最優選,便同意了。
安梧兩國大戰時,甯遠舟被提出來充軍,編進了龍骧騎做火頭軍。
有梧帝禦駕親征,六道堂天道自然跟随上戰場,他們精于護衛,但于千軍萬馬之中怕是難以保證梧帝的安危。
而趙季自廢耳目的行為讓這場大戰失敗的幾率變得極高,也不知道要死傷多少人。
司羽之前并沒有在甯遠舟身上發現有天道意識所鐘愛的痕迹,怕他把小命丢在了戰場上,想了想,還是策馬暗中跟了過去。
梧帝戰前聽信讒言,驕奢輕敵,戰時陣法全亂,毫無章法,兵敗如山倒,自己還被安國大将長慶侯所擒。
司羽看着安國軍隊撤離後屍骸遍野的戰場,搜索了一會兒,沒找到甯遠舟,但卻看到不遠處有天道意識在戰場上彙聚。
這是天命之子要出現了?
司羽沒打算去湊熱鬧,無論他是梧國人還是安國人,跟她已經沒關系了。
而司羽送給甯遠舟的護身符沒有被觸發,那麼他必定沒有受到緻命傷,以他的身手肯定能逃離戰場。
司羽看着安國軍隊撤離留下的痕迹,追了過去。
也不知道在梧帝身邊護衛的天道兄弟還留下幾個。
天色漸晚,軍隊紮營,埋鍋做飯。夜深之後,除了巡邏的士兵,其他人陷入安眠。
司羽悄無聲息的潛入軍營,摸索了一會兒,遠遠發現了梧帝的蹤迹,但他身邊守衛極多,司羽沒把握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帶他離開。
想來梧帝作為一國國主,性命暫時無礙,司羽便不再關注他,轉而去尋找其他天道兄弟們的蹤迹。
他們被關押在臨時搭建的牢房裡,不給水米,他們又傷勢過重,已經有幾個人失去意識,昏迷不醒了。
不過也因為他們傷勢重,安國人覺得他們逃不出去,看守不算緊密,讓司羽很輕松的混了進去。
“誰?”傷勢最輕的蔣穹首先發現了司羽,立刻警戒出聲,其他還有意識的天道弟兄們也睜開了眼。
“是我。”司羽拉下蒙臉巾,露出真容。
“司殿主?”蔣穹不敢相信來人,仍滿心戒備。
司羽已經離開六道堂,身上已經沒有可以證明她身份的銘牌,但她有别的。
她從背上解下包袱,放在地上,打開露出裡面的瓶瓶罐罐,“你們也跟甯遠舟一起出過任務,這些藥你們也熟,這總不是騙你們的吧。”
六道堂的人受傷慣了,對各種傷藥很熟悉,司羽拿出來的更是精品,還是之前甯頭兒給他們用過的。
而甯頭兒和司羽殿主有些不清不楚的關系,也是很多道衆都知道的,不然司羽也不會在堂内“無人問津”。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蔣穹拿到藥之後先試了毒,發現沒問題之後就給傷勢最重快要撐不住的柴明用上了。
柴明是這次天道護衛任務的頭兒,在戰場上以身為梧帝擋箭,被刺中了心髒,沒有醫藥,他們也不敢拔箭,隻能輪換着為他輸送内力維持。
但随着昏迷的人越多,能動用内力的人越來越少了,若是司羽不來,他絕對撐不過今晚了。
在清冷的月光下,司羽看見柴明的臉色已經變得青白了,知道他危在旦夕,便直言:“柴明現在情況非常不好,先讓我救他,其他的等我救完人再說。”
他們好歹也對司羽有些熟悉,對外人來說司羽也不出名,這種情況下應該不會有人假扮她,便讓她給柴明治療。
司羽先用揚州慢吊住他的生機,然後給他服了一顆護心丹,再用提煉出來的烈酒給他清理傷口後,便用匕首給他挖出箭頭。
痛楚讓柴明半昏半醒,忍不住咬牙呻/吟,蔣穹眼疾手快的把自己的手塞到他的嘴裡,堵住他不讓他發出聲音。
司羽迅速挖出箭頭,給他上了金瘡藥,用幹淨的布條裹住傷口,然後讓他們把血衣給他穿上。
感受到柴明越發強健的脈搏,其他人更相信司羽了。
司羽給他們一一診脈治療,除了幾個傷勢過重的,其他人都還好,隻是因為沒有及時得到救治才會越來越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