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遠舟此前從來沒有想過元祿會喜歡司羽這件事。
他一直把元祿當弟弟一樣照顧,一直覺得他還小。
但現在想來,元祿已經滿十八了,要不是因為患有心疾,這個年歲在大梧早就可以娶妻生子了。
司羽雖然大了他七歲,但司羽駐顔有術,跟元祿站在一起更像是同齡人。
饒是甯遠舟心裡再不樂意,也不得不承認他們倆站在一起看起來很般配。
甯遠舟酸溜溜的看着他們倆在那邊說說笑笑,自己卻還得去安撫使團一行人。
安撫完之後又給他們布置了任務。
甯遠舟接手使團的時候,為避免其他人察覺,把一部分六道堂的人僞裝成商隊,對外的名義是借着使團的威名出行安全又方便。
但這樣做必定會和使團保持一定的距離,使團和商隊成立的又太倉促,大家多少有些松懈,便安排他們每日每隔兩個時辰兩人巡邏,且不同大家一塊兒飲食。
甯遠舟忙完了之後,轉頭一看,發現那裡又多了一個人。
于十三也湊了過去,哀歎這幾日風餐露宿,折損了他的美貌,需要司羽特制的雪膚霜才能撫慰他受傷的心靈。
于十三之前因為拐帶相府千金被下了獄,但在獄中也不妨礙他給其他美人鼓搗妝容,還因為閑來無事,把司羽之前偶然提及的面膜也搞出來了。
後來司羽有事離開梧都,等于十三被甯遠舟從牢裡提出來加入使團,再到他們趕路這些天,他的雪膚霜早就用完了。
現在在這裡碰到司羽,這還不得趕緊讓司羽幫他再做一些。
出使安國這件事危險重重,司羽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裡,便沒同意。
于十三便拉着司羽的手臂不停的搖晃着:“大美人兒,我親親可愛的小羽兒,你就再幫十三哥哥這麼一回嘛!”
司羽正想着把方子給他讓他自己做,還沒開口,就見甯遠舟大步流星的走過來,握住于十三癡纏的手腕,沉聲道:“今晚你和元祿先守上半夜。”
“啊?”于十三不敢置信的用手指了指自己和元祿,見甯遠舟冷了臉,這才怏怏不樂的帶着元祿離開。
但他剛走兩步就覺得不太對勁,轉身就看到甯遠舟正在靠近司羽,高大的身軀仿佛要将司羽完全淹沒,忽然間就明白了。
“這老甯啊,還真是個醋壇子,光吃醋有什麼用,那根發钗不還是沒送出去嗎?”于十三勾着元祿的脖子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感慨。
“什麼發钗啊?”元祿不知道于十三在說什麼,好奇的問道。
于十三笑眯眯的靠近了他,在他豎起耳朵準備聽八卦的時候,又拉開了距離:“小孩子家家的,不要聽這些。”
元祿滿臉不樂意,但還是被于十三拉着走出了大廳。
驿站是兩層小樓的結構,樓上是殿下和甯遠舟等人的房間,旁邊的小樓及左右廂房則是使團其他成員們的住所。
驿站并不大,很多兵士都是擠大通鋪的,怕是沒辦法給司羽騰出住的地方了。
司羽也猜到了,所以才一直站在樓梯上,等甯遠舟這個使團負責人忙完。
甯遠舟真的很高,明明站在台階下,卻仍比她高了小半個頭,當他俯身靠近司羽時,眼神帶着攝人心魄的壓迫感。
他看着司羽眼底流轉的笑意,又委屈又帶着幾分惱怒的咬牙道:“你是故意的!”
司羽笑彎了眉眼,拿手指勾了勾甯遠舟散落在胸前的頭發:“我故意的,你又能拿我怎麼辦?”
司羽這般俏皮耍無賴的模樣,卻是甯遠舟不曾見過的。
他垂眸看見自己的發絲被她纏繞在指間,就像自己被她抓在手心一樣,隻能認命的承認,他确實拿她沒辦法。
司羽放開他的發絲,捏着他的衣領扯了扯:“甯遠舟,我今天晚上住哪兒?”
“什麼住哪兒?”甯遠舟紅了耳尖,不自然的反問道。
他這副模樣,讓司羽忍不住又笑了,努力克制了一下,松開手正色道:“驿站沒空房間了,所以我才問問你這個使團負責人,我今天晚上住哪兒啊。”
見她松開手,甯遠舟反而有些怅然若失,他頓了頓才回道:“殿下心情不好,不好打擾她,你若不介意,我去問問如意姑娘可不可以與你同寝。”
怕司羽誤會,甯遠舟還特意解釋了一下,因為驿站房間不多,他也是和于十三睡一間的。
“如意姑娘?”司羽挑了挑眉梢。
甯遠舟趕緊解釋:“使團裡就她和殿下兩個姑娘,所以她才單獨一個人住,我跟她真的沒關系。”
“我相信你。”司羽決定暫時先放他一馬,又道:“我跟你一起去吧,畢竟剛才鬧得不愉快。”
甯遠舟點點頭,領着司羽上樓。
兩人站在任如意的房門口,甯遠舟敲了半天門,不見有人回應,怕她是不是出事了,甯遠舟直接推開門,但房間裡面沒有人。
下樓詢問了其他人,也沒有人看見任如意,檢查之後發現馬廄裡少了一匹馬。
甯遠舟和任如意做了交易,他幫她查安國昭節皇後的死因,她負責教導楊盈,所以在甯遠舟心裡,任如意也是使團的一員,是他的同伴。
既然是同伴,同伴不見了自然得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