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羽說,可以多相信她一點。
她可以保護他。
饒是早就習慣了保護其他人的甯遠舟,聽了這話,仿佛在寒冷的冬日裡喝了一杯暖茶,從身到心,都被暖得熱乎乎的。
就着驿站裡昏暗的燭火,甯遠舟看着在燈下越發動人的司羽,忍不住把藏在心裡的疑惑問出口:“你會出現在天門關戰場,救了柴明他們,是……因為我嗎?”
驿站院子裡有一棵楓樹,已有百年樹齡,枝幹粗壯,枝葉綿延數十米。
時值秋月,楓葉如火,在淩淩月色下,景色更是美不勝收。
恰似眼前面露羞澀、臉頰绯紅的甯遠舟,在司羽眼裡,同樣十分動人。
甯遠舟這個狼一般的硬漢,遇到了喜歡的人就化作繞指柔,談情說愛時竟比她這個女子還要羞澀。
他這副模樣反而勾起了司羽的惡趣味,越發想調戲他,她将手中的藥包放到旁邊的桌子,湊到甯遠舟面前。
除了在白沙鎮那晚,他們倆平日裡很少有親密舉動,畢竟是在使團裡,又肩負重任,司羽和甯遠舟都不是會因私事耽誤公事的人。
但偶爾的幾次親近,每次都在撩撥甯遠舟的心弦,在忙碌之餘,他總是忍不住的看向司羽。
看着她和烏雲踏雪、金雕嬉戲,看着她和于十三、元祿玩鬧,看着她不辭幸苦治病救人,看着她因離開六道堂之後不再掩飾自己而越發璀璨奪目。
她仍在六道堂的時候,雖有遮掩但完全掩蓋不住其芳華,而現在,一舉一動都透着十足十的魅力。
尤其是當司羽和任如意一道出現時,兩種風格不同的美人站在一起,交相輝映,就單單隻是站在那裡,便是一道靓麗的風景。
甯遠舟既開心于司羽能放開自己,不受拘束,但瞥見他人心動沉迷的眼神,又忍不住的吃醋。
之前他們兩個相互拉扯之時,甯遠舟有時候會覺得司羽如風,抓不住。
因為任如意那次出格的舉動,他們倆算戳破了窗戶紙,但他也知道,司羽不是一個耽于情愛之人。
所以就算他再渴望與司羽親近親密,也遷就着司羽。
他們倆之間,一直是司羽占主導地位。
就比如現在,司羽湊了過去,把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得極近,呼吸可聞,在甯遠舟面紅耳赤之時,用清淺卻帶着甜蜜之意的聲音道:“除了你,這個世界上也沒什麼人值得我這麼做了。”
司羽經常制藥,身上沾染着藥香,比之其他馥郁芬芳的香味,這股泠泠的藥香更得甯遠舟喜歡。
甯遠舟微微垂眸,便能看到司羽明亮澄澈的眼睛裡明晃晃的笑意,他勾起唇角,長臂一撈,便把司羽攬入懷中。
前面也說過,甯遠舟個子很高,被他攬入懷中,便襯得司羽的身形越發嬌小了。
司羽聽着耳畔甯遠舟震如擂鼓的心跳聲,擡眸卻隻能看到他的下颌線,她忽然間覺得特别不爽。
于是她身子微微一動,踮起腳尖,在甯遠舟尚來不及反應過來之時,湊到他的脖頸處咬了一口。
“嘶~”甯遠舟猛得倒吸一口涼氣,又痛又舒爽的感覺讓他頭皮發麻。
還沒等他把惹火的人抱緊,那人身子一轉,像一尾遊魚一般滑出他的懷抱。
甯遠舟擡手摸了摸被司羽咬過的地方,看向司羽的眼神越發幽深。
司羽此刻也有些後悔剛才的一時沖動,男人都是撩撥不得的。
她神色變得有些不自然,沖着甯遠舟讨好的笑了笑,又把藥包拿在懷裡:“不早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說完,便忙不疊的跑走了。
甯遠舟看着司羽落荒而逃的身影,低聲笑了笑,而後又舔了舔後槽牙,認命的去浴房洗冷水澡了。
第二天一早,司羽走出房門,碰到的所有人都滿眼含笑的看着她。
司羽被看得一頭霧水,直到碰到了甯遠舟。
甯遠舟平日裡穿衣很規矩,一層一層穿得嚴實。昨天她在他懷中轉身,才将他的領口蹭開了一點兒,她才能順口咬了上去。
但今日,他特地穿了一身淺色的衣衫,領口比他平時穿的衣服要低一些,恰好把那個不大不小的咬痕漏了出來。
見司羽看過來,甯遠舟眉梢一挑,一副十分得意的模樣。
司羽好笑的看着他這副孔雀開屏、顯示名草有主的模樣,倒是不覺得害羞了。
她在衆人八卦看戲的眼神中走向甯遠舟,淡淡的說了句:“這些日子餐風露宿,甯堂主似是清減、憔悴了許多。”